南帆感激的回视。
安霖一脸无语,看着两人眉来眼去。
“中校的衣服。”安霖提了一句。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边南帆比较熟悉,中校刚才安排了点事情让我做,我先走了。”
“……”南帆看着周世良睁着眼睛说瞎话,撇了撇嘴。什么叫他比较熟悉,明明都住在中校隔壁。
“辛苦了。”安霖朝周世良鞠了个躬。
周世良摆摆手,小跑着离开了。
“稍等我一下,我穿个衣服。”
说着,关上了房门。
安霖这时候才发现,南帆整个人都窝缩在房内,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要是被门外的监察水晶拍到了,我就死定了。”南帆穿戴整齐,打开了隔壁的门。
“这里没有锁?”
“我们的有,中校的没有。反正他房里也没什么东西,也不怎么休息,至少到现在还没见他回来休息。”
安霖放眼望去,说是没什么东西是真的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开始给布置的床和带着木刺的桌椅,真的没有任何东西。
毕竟,连床垫和被子都没有,更别提有什么生活气息了。
“我待会给你拿一套被褥,本来就预着幸存者懂得去海城各大书院避难,再由我们进行转运。从目前疏散的人数看来,安全宣传还是有点用处的。中校他们的任务也能告一段落了。”
“谢谢,但我就不住这了吧,毕竟是中校的房间。我在这里休息不太好吧。”
南帆诧异地看了安霖一眼:“你不是…”然后哂然一笑,“没事,反正总得一起住的。”
嘿嘿,中校还没拿下他,我一定要加个助攻,等事成之后,我的惩罚一定能酌情减轻一些,害,我真的是为中校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好吧。”安霖迷茫的看着南帆,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怎么表情都这么奇怪。
另一边,时繁开着机甲车,飞速行驶在四通八达的道路上。
只见他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调节脸上的金丝眼镜,白光闪过,一张细致的地图映在镜片上,然后是一条蓝色的线路,直通两个红点。
“阑珊,你先过去。”
“咚咚!咚咚!”
“……?”时繁扭头看了看窗外,眨眨眼,放下车窗让扇子进来。
玉扇一时没刹住车,就着敲击车窗的力,“唰”的一下俯冲进车内,从时繁脸前堪堪掠过,给他的鼻梁划出了一道血痕。
“咚!”
“嘶!阑!珊!”时繁看着鼻梁上汩汩流出的黑色血液,咬牙切齿。
玉石做的扇子“咔嚓咔嚓”地碎了一地,无数碎片贴在时繁的脸颊上蹭了蹭,显得十分委屈。
时繁盯着碎片,抿了抿唇。
“……”你还好意思说!直接把我丢在那小子怀里。
时繁面露尴尬。
“……”看我干嘛!看路!
“#--_#@;;6)/;'&??!&_”
时繁用余光一瞥,猛的瞪大双眼,嘴中吐出一堆不明字符串,方向盘猛地一转,开上了人行道。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车轮前有一块巨大的残缺物块,在物块倾斜的斜面的影响下,他的机甲车又开回了车道上,直接朝前方的变异者碾了过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从车轮底下传来,激得时繁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时繁眼底血色涌现,转眼间却又被黑暗死死地压了下去。
“哇哈哈哈哈!”脑海中低语的声音瞬间爆炸。
“来吧,来吧,他们的骨头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如果这些是暗族和忆族,骨头能发出更清脆更动听的声音。”
“为什么不呢?杀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看,鲜红的血,清脆的尖叫,还能提升修为,永远都没有上限,你能够成为天下第一,你能成为控制天下的王!要什么没有?”
……
时繁一怔,好像身处于浓浓的黑暗之中,眸中漫上血色。好像,好像真的很好听,比起小时候听的协奏曲,交响曲,这样的音乐就像是清扬的小溪撞击着石头,天然的,不带任何修饰。
外界的一切撞击似乎都已经消散不见,只有尖锐的声音在吼叫。
“下来!”
“你为什么不下来!”
“我们是同类!为什么不回归我们!”
“你是疯子!是变态!是这世间所不能容忍的!”
“你看你杀了多少!一颗颗忆晶,都是一条命!剥夺了他们的生命,你又岂敢活于世!”
“接受了忆晶,就意味着踏上了一条一人行走的不归路。但路在何方,只有你能控制,也只有你才能决定。最后,愿你在地狱的恶魔中保持清醒。”神谕者的话在他耳边回响,竟然在一时间压过了所有暴躁的诱惑声。
“嘶。”他的精神如一点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摇晃晃,似明似灭。无数的风呼呼地猛吹着,企图将这唯一的光芒吹灭,让他永坠黑暗。
“你还在纠结什么?把一切都交给我们吧,然后你就能够更好地享受这世间的乐趣了。哈哈哈哈哈!”
“嗤,我身家性命都在他们手里,稍微动个歪脑筋,天上都能降下一道雷把我给劈了。你说我怎么选?给你爹我死开!”时繁稳住方向盘,任由装甲车顺着车道向前直去,抵抗着想要淹没他意识的疯意。
“嗡”,顷刻间,所有的声音都消散而去,时繁睁开眼,好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摇摇头,封印还能再晚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