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她让宫廷乐师排演过无数次,每一次听都有别样的心境。
今日再听,却又听出一股悲切之感。
这女子心中似乎有千愁万绪,又仿佛有种悲苦凄凉之意。
这里的乐姬果真是非同凡响。
紧接着,第二位名叫剪秋的女子登上舞台。
她身着一袭红色舞衣,手中握着两把长剑。
随着音乐响起,她的剑舞拉开帷幕。
剑光闪耀,舞姿矫健,她的身形灵动得如同穿花蝴蝶,又似风吹荷动,简直犹如大唐公孙大娘重生。
张忠激动得鼻头的黑痣都泛着光,“哥,这个好,这个真好,你瞧瞧她的身法,她舞剑的姿态,还有,她腿上的肌肉紧实一看就是练家子,最关键的是她的小蛮腰简直绝了。”
王安平无奈摇头,这家伙对于女色似乎毫无感觉,不过对于舞刀弄棒却是很感兴趣。
宝庆公主则嗤之以鼻:“张兄请注意你的言辞,莫要亵渎了公孙大娘的剑舞。”
说到此处,宝庆肃然起敬:“王兄,没想到今日能目睹如此精彩的剑舞,这书寓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王安平哑然,朱庆这小子的审美角度还真是与众不同。
随后,又有五六个女子陆续登台,每位女子的表演都别具特色。
她们或歌唱、或舞蹈,或吟诗,或作画,每个人都充分展现着自身的才艺。
这些女子皆是从小就卖身于眠月阁的苦命之人,从四五岁起便开始被传授各种才艺,十余年如一日地勤加练习,为的就是今日登台献艺。
她们既然沦落至此,这辈子注定只能竭尽全力地取悦男人。
然而同样身为男人的玩物,如果能够成为花中之魁,那将会成为眠月阁的摇钱树,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虽然最终难逃“老大嫁作商人妇”的结局,但起码曾经辉煌过,被追捧过,总好过默默无闻地老死在柴房强。
老鸨再度走上舞台,她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花冠:“诸位,你们每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有一张花魁待选名录。
您心仪哪一位,就把名录上对应的名字圈选出来,接下来我们将根据被圈选的次数评选此次花魁。”
老鸨话音刚落,一直在雅室角落伺候的女仆走到王安平面前:“公子,咱们雅室里的都是尊贵之人,话语权也是最为重要的。
您看,咱们雅室的花魁名录是蓝色的,楼下的是白色。”
张忠这时走过来拿起名录瞧了瞧,然后好奇地问道:“这有啥不同呀?”
女仆嫣然一笑:“蓝色名录一票抵十票,如果公子想让自己心仪的姑娘当选,可以购买名录,不过一张要一百两银子哟。”
王安平明白了,也就是说想让某一女子当选花魁。
只要购买名录并圈选,按照一票抵十票的计票原则,砸的钱越多那女子越容易当选。
还真是小看了古人赚钱的门道。
这不就跟后世某一档叫做“定沟好声音”的节目用短信投票评选晋级的方式如出一辙吗?
只要你有钱,你就能买短信。
这,实际上已不是真正依据才艺来评选花魁了,说白了,就是看有没有冤大头往上冲。
其实上台表演的这几个女子,不论是才艺还是长相,根本就是在伯仲之间。
与其说她们是凭借才艺和容貌来竞争花魁之位,倒不如说是看被哪个大款相中,并且愿意为其砸钱的多寡来决定花魁归属。
王安平瞧着楼下大厅里那些文人墨客激动得心脏狂跳、双手颤抖,一本正经地给自己心仪的女子进行圈选。
不禁暗自叹息:“哎,这些人恐怕根本没机会知晓,他们的选票其实啥也不是,根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什么所谓的花魁评选,也不过是有钱人、上位者的一场游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