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言本来只是想敲个门,现在手还悬在半空没收回来,视线硬是没从对方蓝色眼睛里离开。那充满迷雾的眼睛,随时在戒备他人,把自己藏进若隐若现的雾里,不用猜别人想干什么,不用想自己该做什么,就一动不动地把自己藏在不真切的世界里罢了。
“姐姐,你又做噩梦了?”后面传来尧楠的声音,他端着水杯静静站在楼梯口,神色里有些担忧,“你每次做完噩梦都有些魂不守舍。”
尧怜终于好像清醒了一点,越过云之言吩咐白夜接通云寒轻,然后拿起会议桌上随时准备的外出包,这时云之言突然出声道:“他现在应该在迷雾森林调查,接不了你的通讯。”
她抬起头,神情明明还有些恍惚,可能是刚才闯进来的光太过刺眼,眼睛受伤了。云之言边下楼边问:“我之前了解的可能不太清楚,你不是不会管这些破事吗?”
“我只是想确认界石到底属于谁?”
“界石属于谁,与你有任何关系吗?”
这......好像真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这要是以前,她会一点兴趣的没有,甚至不会去打听。
那这次是为什么如此执着?是那个黑翼男孩,还是传闻中那个永远闪耀的翼族毫无征兆闯进世界,自己乱了神。
“你想到了什么,分享分享?”云之言重新倒了杯水,却没想被赶走的尧楠再次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她旁边,给了她一颗糖。
尧怜吃了,轻轻闭上眼软在沙发。她一手覆着眼睛,有些狼狈。
“低血糖?”云之言走到尧楠身边,小声问。
“没有,姐姐不高兴时,吃甜的会好些。”尧楠说着,就拿着自己的杯子回房间去了。关门前,瞥见张望的桑姐,她撑在栏杆上,没了傲气甚至没了坏笑。
“对不起……”过了很久,云之言站起身关了早闻,才听对面尧怜幽幽来一句。
“醒了?没事。”云之言说着,看向窗外——天已经透亮了,“去我哥那里看看吗?”
“不了。快过节了,准备准备。”
这时,桑棘也大大咧咧跑了下来,嘴里骂着什么。
她身后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
是彦之捡回来的那女的。
“喂!问你话呢!”那女子喊道。
尧怜连忙阻止:“抱歉,若你已无恙,请离开。”
女子双手抱胸,眼珠子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看得尧怜实在不舒服,出言呵斥:“马上,离开!”
呵呵一声,女子怒了,一手一挥,翩翩蝴蝶扬风而起,小翅膀扑腾得十分有力,比刀刃般锋利,一瞬间划伤尧怜脖间,血液丝丝流了出来。
尧怜也不爽了,正好心里憋着气,匕首凭空出现,抵挡一番蝶影,又是一番反身对准心脏处冲刺。马上触及,一颗细针聚压山之力旋即而来,震得尧怜手一抖,匕首甩落,人也由于惯性与女子撞到了一起。
女子尚未来得及躲,尧楠一个响指一朵昙花绽开,化成点点白光,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门,瞬间将尧怜送到十步以外。
等一切尘埃落定,彦之跑下来救场:“别这样,”然后又偷偷跟尧怜说理,“她是原始灵人,如果能收留对我们没有坏处。”
尧怜气未消,巴不得再来一回合,可还没来得及拒绝和平请求,观星楼外传来时迁的声音——
“喂!在里面吗?尧怜!”
尧怜深吸一口气,她突然有点后悔原先跟池玖熙保证的话了——她根本不擅长维系关系,根本无法去建立一个庞大组织,笙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