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柳支书有这个心没那个力呀。”柳絮撇撇嘴说，“看禁书，可是要上纲上线的，再说赵主任一向喜欢针对向阳，现在逮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他呀！不是我泼冷水，十有八九不管用。”

胡枫心里本来就没底，给柳絮这么一说，就更没多大信心了，可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挠了下后脑勺，叹口气说：“就算死马当活马医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柳支书家，求他帮帮向阳吧。”

这时，何一鸣走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妨试试。走，我们现在就去柳支书家。”

杜鹃一直不吭声，这会儿突然开口道：“还是算了吧，就像柳絮说的那样，柳支书帮不了向阳。还有我也不想麻烦你们大家，我惹的祸，我自己来解决，现在我就去公社找赵主任坦白，你们都睡去吧。”

听了这话，柳絮心头猛地一喜，因为这样一来杜鹃就会受到惩罚，甚至被赶出柳家湾，也就没机会跟自己抢向阳了。至于向阳嘛，尽管免不了受处分，但应该会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就算赵根正有意针对他。尽管如此，她仍然平静地说：“倒是有担当，可别光说不做呀！”

杜鹃看也不看柳絮一眼，毅然决然地答句，“我现在就去。”说完拔脚就往黑乎乎的门外走去。

刘艳玲冲上前一把拽住杜鹃的胳膊，关心地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不怕，我还替你担心嘞。别去，别去啦！”

“去也没用！”胡枫走到杜鹃跟前，很肯定地说，“就向阳那脾气，一定会说书是自己的，绝对不会把你牵连进去。你真要这么做，到时只会让赵根正拿包庇来处分你，这样一来，非但救不了向阳，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杜鹃，你可不要做这种傻事呀。”

何一鸣就盼着向阳离开柳家湾，这样自己便可以得到杜鹃了，所以赶紧附和句，“对，胡枫说的没错。向阳肯定不会说书是你的，而赵主任也不会相信，你这样做，除了给自己惹麻烦，就没别的作用了。”

杜鹃毫不犹豫地说：“这书确实是我的，是我借给向阳看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向赵主任坦白。你们不要拦我，我一定要去见赵主任。”

见杜鹃态度如此坚决，柳絮心头一喜，却假惺惺地对杜鹃说：“你这么做，让我打心里就佩服，可也担心你受处分哪。”

“处分就处分，我不怕。”杜鹃斩钉截铁地说，“就算罚我离开知青点，我也要把说话。你们不会拦我，我这就去公社，一个人去！”

柳絮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就不再劝你了。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让我陪你去吧。”

何一鸣扫眼柳絮，又瘦又黑的脸上浮出嘲弄的笑，一字一顿地说：“别装热心了，谁会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