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转过身揉了揉眼眶，嘴角挂着笑容：“我其实不想读书。每年放假，我就跟着大哥和你舅舅他们去河里面打沙……有次在船上我说不想读书了，要跟着他们一起打沙，你爸生气的一脚把我踹进了河里，差点把我给淹死了。”

“我爸那么凶？”

“你爸对其他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对我，凶的很。”陈建国笑着说：“我要是考试没有考好，你爸是真的打我。那时候你的妈也是，看大哥打我她也不来劝住，反而给大哥递棍子。说起来我就气……”

“真的假的。”陈牧说：“我爸都没有打过我。”

陈建国翻着白眼，道：“我现在都记得，你爸下手是真的狠，打的我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那肯定你的不对。”

陈建国无语，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是。那时候的自己太不懂事了。

“好像是吧。”陈建国耸耸肩。

“我爸说你小时候学习很好，能过目不忘？”陈牧问道：“是不是真的？”

陈建国‘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没有考上清华北大？”陈牧问：“你要是能考上清华北大……”

陈建国掐灭了雪茄，当时的他确实有能力考上清华北大，可是上高中后并没有好好读书。他的成绩，考不上清华北大，考入一本重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那时候陈牧爸妈已经结婚了，陈建国还知道大嫂有了身孕。

他就故意考差了，分数只超过三本线多一点点。他们那个家，即便有大嫂那边帮忙，要供养一个大学生也太难了。更何况大嫂还有了身孕……

却不知道高考结束后，大嫂已经拿掉了那个孩子。

陈建国摇摇头：“没有那么多如果的。我欠你爸妈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你和陈潇是大哥和大嫂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国内的产业，我以后准备给陈潇。至于我和玛姬的孩子，我在大溪地还有产地。玛姬的财富不比我少……”

陈牧摆摆手：“我之前已经要了大溪地的养殖场，陈潇这边我会照顾好。”

陈建国不高兴的皱着眉：“怎么，把我当外人？”

“不是。”陈牧道：“先让陈潇历练一下吧。她刚从学校出来，先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以至于你在这边的产业，也别想着再给我和陈潇什么什么的了。”

陈牧就是不会说话，但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

如果说没有孕海珠，二叔愿意给陈潇一份产业陈牧不会说什么。但是有孕海珠，他接受了二叔的馈赠，就不想陈潇再接受二叔的馈赠。以后有能力，陈牧自然会帮助陈潇。

亲情，友情，爱情……情这个东西是需要经营的。不管是哪种感情，如果不懂得经营终有一天会淡的，甚至被消磨殆尽。

陈建国对陈牧他们好，主要是因为陈牧爸妈的情。但是人，总归是有私心。亲人之间，一方如果无度的索取，一方无限付出，不管有多深的感情，终有一天是会被消耗掉的。

陈建国低着头，将掐灭的雪茄重新点燃。

陈牧想了想，道：“我知道您对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好，玛姬婶婶对我们也很好。可人生，还长着呢。您和玛姬婶婶好好的过日子，我们这边也会过好自己的日子……”

陈建国良久，‘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