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拒寒被留在了百亩农庄里帮庄主种蚕豆。她十分勤快，从第一天开始就卖力地干起了活来。

种菜她可是有一手的，从小，她爹就带着她出入田间地头，什么菜什么时候种，怎么种，庄稼怎么长得好，她都了如指掌。

她那两块菜地旁边便是鸡棚，养鸡的师姐名叫白玉娘，可惜人不如其名，皮肤不仅不比白玉白皙，还黝黑无比。

她是个养鸡的能手，她养的鸡都十分听她的话，它们本来还在远处的地里找虫吃，听到她在鸡棚旁高唤一声，它们便立刻扑腾着翅膀小跑回来。

拒寒看了觉得十分神奇，便学白玉娘的样子呼唤它们，可惜它们每次都是昂起高傲的头颅，隔着好远飞过来一个白眼，还要“咯咯哒”叫上一句，听起来就像在说“那傻蛋”。说完，又低下头悠闲地踱着步，在地上找虫子吃，让拒寒很是尴尬。

这天，拒寒想要给地里掺点肥，这样蚕豆苗能够长得更快更茁壮。于是，她找到了白玉娘，想找她讨点鸡屎，掺了草木灰做肥料。

可是，白玉娘和她的鸡一样，对拒寒十分冷淡，不愿意给她好脸色。拒寒好说歹说，费劲唇舌才终于把她给说通了，答应给拒寒一桶鸡屎，交换条件便是要帮她清理鸡棚。

拒寒想着反正也得到鸡棚里去铲屎，顺便清理一下鸡棚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等她走进鸡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鸡棚里的鸡屎堆得跟小山一样高，要是把这所有的鸡屎清理出来，别说是给两块地施肥，就是给所有地施肥都没有问题。

这些胖鸡真是懒鸡屎尿多，每天不是在找虫子、吃虫子，就是发疯一样追着无辜路人（比如自己）满菜地跑，从来不知道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拒寒觉得如果自己是白玉娘，一定会引导它们重新思考鸡生，让它们做一群有崇高的理由、远大的追求，脱离了低级趣味的鸡。

拒寒捏着鼻子，戴着面纱，隔绝那刺鼻的气味，忍受着脚下踩一脚便会深陷下去拔不起来的粘稠感，弯着腰辛勤地清理着鸡棚。

在这个过程中，白玉娘还唤了鸡群回来，在拒寒脚边拉下了一泡泡新鲜的鸡屎，让她感受了一把沉淀味道和新鲜味道对于自己鼻腔的交互冲击。

拒寒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把鸡棚洗干净了，终于可以看出一丝鸡棚原本的模样，褪去了污垢沉积而成的黑，还原了木质原本的浅棕色和自然纹理。

辛勤的劳动还是有收获的，她收获了满满一桶鸡屎。这些鸡屎是一层又一层鸡屎新旧累积而成，十分肥沃，养分充足，是最好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