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最跑到卫生间救下雪穗到现在,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樱花大道处因为“有变态事件”闹得人仰马翻,根本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陈最把川本健次郎脑袋上有酸味的“头套”摘了下来,因为…他听见了警车的声音,警察肯定不是来抓鬼的。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柴盒,拈了米粒大小的一颗小药丸塞进了小胖子嘴里。
川本健次郎的身子一颤,嗯哼一声,继续昏着。
陈最知道他还要等一会才能醒来,便也不着急走了,毕竟他实不愿意背这家伙。
西本雪穗刚刚向他道谢后,就有些恓惶地站在一边发呆。
陈最看看她,笑了笑,他心知小丫头在想什么。
又瞥了瞥和川本健次郎并排昏躺着的初级凶煞,锦城斋。
先前那蚍蜉撼树的一撞,锦城斋魂淡了许多,灵体的右臂更是齐肩消失。
因从必死局中解脱,即便浪费了价值不菲的十几张灵符,陈最心里仍旧很高兴,看看小丫头和这位替自己舍命守护机缘的小鬼头,他生出一丝促狭。
陈最先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感应符,用真灵在手心里燃烬。
又走到西本雪穗身边,柔声道:“你之前问我那些问题,是为了帮锦城斋,对吧?”
雪穗抿嘴点点头。
陈最:“你是因为觉得他生前是个好人,很可怜,才救他的,对吧?”
“??”
雪穗蓦地仰起脸,表情愕然。
陈最笑了笑,眨眨眼,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神态。
“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只有最最善良的人才能看见鬼,你连鬼都愿意救,也是没谁了。”
他感叹一声,于上月十五之后,第二次跟雪穗有了亲密接触——摸头杀。
雪穗的小脑袋被他揉得晃了晃,还是很懵懂的亚子。
陈最又道:“可是…人鬼终是殊途,两者之间是道天堑,生前再善良,死后也未必能禁得住生灵阳气的诱惑,他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了…哦,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和业力。”
雪穗慌乱的眼神一闪而逝,陈最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他害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可总归是做了恶,现在…我要灭杀他了。”
雪穗低着头,一动不动。
陈最问:“你同意么?”
雪穗抬起脸,眼神纠结,半晌…
陈最不再等下去,而是凝眉回身,重新抽出裤腰带。
就在这时,川本健次郎突然醒了,撑着光溜溜的胳膊坐起身来,眼神迷茫,挠了挠被虫子咬出大包的大腿根。
“陈桑?啊!我刚刚看到、看到…诶?”
半裸和尚猛然发现身边躺着一只鬼,又挠挠光头,费解道:“是这只么?刚刚明明穿着红衣服啊,这…就是厉鬼?”
陈最:……
小和尚抚掌惊叫,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最。
“陈桑,你、你已经能打得过厉鬼了?道门高手真是、真是…果然真人不露相!”
陈最:……
两个真人刚刚露相了一个,可惜你没看到。
没见识真可怕啊。
陈最没多解释,川本健次郎却像个大白馒头似的弹起来,摆出一套佛门手诀,五官挤在一起,颇为严厉地转头问陈最:“道门朋友,此时我该怎么做?你吩咐。是念往生经还是…”
他什么术法都不会,说不下去了。
陈最白他一眼,大威天龙都不会,出来装佛门道友是要挨骂的。
白眼没瞪完,陈最又急忙抬手,朝小胖子身后比划:“哎,别!”
哒哒哒——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