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迢大师一脸肃然。
毫不夸张的说,它是近五十年来玉雕界最为惊艳的作品。
“而且你看其上线条的曲弯,时而如枯藤缠树勒入木中,时而如被山石压迫的苍松,我们看着都会忍不住咬牙切齿!!这等力道,倒有些像汉代的琢玉手段!”
“确实如此,我们一生都在追求这种境界,可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几位玉雕大师纷纷摇头,自愧弗如。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啧啧……这位玉雕师的构思真是精巧,不光是构思精巧,线条曲劲,底蕴亦是深厚。你看玉里面的杂色分得清清楚楚,树就是树,小径就是小径,每一颗雪,都不粘连,漫天飞舞,各有姿态。
这是纯熟的运用了分色技巧,就算我浸淫玉雕大半生,也要道一声羞愧。”
分色,顾名思义,就是将杂玉的颜色分开,分颜色时要自然连贯,分色是玉雕技法中色彩运用最难的一点。
因为玉石的颜色都是天然的,过渡是渐变的,这就要求玉雕师特别了解玉石的构造,及对各种颜色的娴熟运用。
一块玉色纯净的和·田美玉,其分色过程便困难重重,何况是一片杂色玉!
这枚玉雕……虽然都没有巴掌大,但底蕴太深了,深不见底。
几位玉雕大师越分析越惊叹。
“那到底是谁的作品?纵观中华,能雕出这枚玉雕的创作者不应该是籍籍无名之辈才是。”
须老先生也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自称爱玉老翁。一生赏千玉,国内大师的作品都有欣赏、收藏,此枚玉雕的风格竟然是第一次遇见。
“这个真的看不出来,其风格与现在的玉雕师截然不同,自成一家。”
林迢皱着眉头,对于秦淮的平面减地法对面不相识。
远处,林栎伸长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紧‘风雪夜归人’玉佩,握紧了拳头。
“须裴,你倒是说说,这枚玉是谁的作品?”
须老先生的好奇心空前膨胀,敲了敲桌面。
“嘿嘿……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须裴咳嗽两声,扫了秦淮一眼,见秦淮微微摇头,话锋一转。
“你是有十几年没有面壁思过了吧?”
听得须老先生严厉的话,须裴缩了缩脑袋。
俗话说‘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虽然须老先生是笑着说那一句话的,但须裴还是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
“我直接说就没乐趣了,肯定是要你们猜一猜。”
须裴委屈的辩解道。
“裴弟说得对,猜一猜才有意思嘛。不如我再添一些乐趣。
正好我也寻到了一块美玉,不如就让老爷子们猜一猜,把这位大师找出来。
然后请这位大师高抬贵手,帮忙雕刻这块美玉。
李青,取玉来!”
须景大手一挥,戴墨镜的保镖捧着木盒上前。
掀开遮布,一块头颅大小的美玉摆放在盒中。
玉质澄澈,清晰,白净则细腻如雪。
而其玉皮鲜艳彤红如烈火燃烧。覆盖了美玉的二分之一。不过玉皮不均匀,星星点点,如夕阳烧云。
纯天然去雕饰的纹路,迷离恍惚,如梦似幻。
石至美者为玉,玉至美者,遇上方知有。
近距离观看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美玉美如斯,温润平和,散发着纯净的光泽,令人一看,就仿佛受到了洗涤,亦有一种夜晚仰视北地极光的震撼,难怪爱玉的人,会为了一块美玉,豪掷千万乃至上亿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