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把报社的经济状况不会弄得比地狱好,因为地狱里面有的是成功的资本家。”
“你甚至已经有快5个月,没有收到一分薪水。”
在美国,许多行业都是私有的,自负盈亏,每年都有无数家小型报社,因为经营不善倒闭。
而其中被拖欠的薪水的雇员,遇到紧急情况,可就只能自谋生路了。
谋着谋着,谋到天堂里面,也是很经常的事情。
显然,杰克·墨菲的命运比一般失业人员更加凄惨:
“杰克·墨菲,你的老板给你签了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合同,他有些时候甚至会拿走你的稿子,署上自己的名字。”
郑辩知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
“但是我会从每一刊报纸之中,准确地找到你。”
“你的行文习惯很有趣。”
“你会在总结新闻的时候用一个漂亮的长难句,措辞很严谨,却透露出你对这件新闻的基本看法。”
“我听说过一个说法,新闻记者是现代世界的史学家,而在我的故土也有,许多伟大的史学家,与你有同样的写作习惯。”
他说得有理有据,仿佛含有对杰克·墨菲无限的欣赏。
打一个棒子再给一颗甜枣,一向是驯服野兽的手段之一。
杰克·墨菲的呼吸紊乱了一瞬,似乎从来没有人用这样肯定的态度,承认过他的事业,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求证:
“是吗?你是真的这么认为?”
约瑟夫·罗西按捺不住跳出来,坚决维护郑先生的利益:
“果然就是你小子干的!”
从小逞凶斗狠的西西里人,比起美国土生土长的穷鬼,有的是一身横肉和血杀之气。
他的大腿比杰克·墨菲的腰还粗,手臂随便一抡,就能把他的脊椎骨砸个粉碎。
杰克·墨菲被他仿佛要杀人分尸的气势吓倒,跪也跪不稳。
郑辩知满意地暗示约瑟夫·罗西离开现场,唱完白脸的人退下后,他就可以继续唱红脸了:
“都说了不要吓到刚来的客人。”
“约瑟夫·罗西,如果把他的脑子打坏了,可就什么东西都问不出,记者的头脑是比他的身体,更值钱的东西,尤其是这样一位有能力的记者。”
郑辩知对杰克·墨菲露出一个笑容。
好像他是在场所有人之中最好说话的一个,若想从这里完整的出去,只能与这位辩护律师好好地交流,要求他的庇佑。
“好了好了,不要害怕,我替他给你道歉。笑一笑,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好吗?”
杰克·墨菲不敢反驳他,胡乱地点了点脑袋,测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以膝盖前行,靠得他更近一些。
却也更加仰视这个端坐的年轻华裔。
郑辩知与他对视,却并不不打算让他从地板上起来。
“你看你,都接受了他给你的道歉,那你怎么样表达一下对我的歉意呢?”
“杰克·墨菲。”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让人完全不敢再升起蒙骗他的意思。
杰克·墨菲颤抖着手,扒在桌子的边角,把脑袋低垂下去,像在神父面前那样告解自己的罪孽:
“Pienchih g Esq,我承认我收了戴维·史密斯的钱。”
“他让我跟踪西奥多·亚当斯,去找到他在按键上可能的污点,将您牵扯进来,并非我的本意,我这是将照片送给戴维·史密斯,他挑选了几张,要我编造一个故事。”
郑辩知慢慢地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跟踪技术很不错?那让我的雇主约瑟夫·罗西也雇佣你吧,他一定比戴维·史密斯大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