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谨记自己客观公正的私人律师身份。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脖子上却悄悄爆出几条青筋,呼吸都变得有些浅而急促。
郑辩知反客为主:
“法官先生,我申请向证人威廉·威尔逊提问。另外也请让医生为我的辩护人包扎。”
马尔科·罗西对自己下手是真的狠,他的指甲缝里面全是自己模糊的血肉,血腥气从他身上慢慢的散溢出来,也怪难闻的。
气氛都到这里了,他自己重新老实地坐在被告席上,就有些滑稽。
一直梗着脖子,又像个小丑。
郑辩知的要求非常合理,法官立即落锤:
“同意申请。将被告人待到法庭下包扎之后,再重新进入法庭。”
法警左右夹着马尔科·罗西,不让他继续伸手抓挠自己的创口,架着他从原路返回。
离去之时,他低着脑袋,让眼泪和血液在陪审团面前,流了一地。
所有人都在目送他。
此刻的静默让人心惊。
威廉·威尔逊将视线放低,扫向郑辩知放在桌案上的资料,以免将自己厌恶的眼神暴露得太过彻底。
他讨厌郑辩知这样过分肆意的性格,凭什么他这样一个华裔,在美国社会能这么嚣张?
在法庭上,都试图指挥每一个人。
一定要让法庭配备的医生也劳动一下吗?
就像当初郑辩知第一次找上门来,直接将车头停在他的面前,道德绑架他说出相关信息一样,只要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没有人可以在他手底下闲着。
傲慢得让人羡慕。
郑辩知不理会威廉·威尔逊不配合的态度,他既然上了法庭,就必须回答辩方律师的提问。
他单刀直入:
“关于遗嘱的事情,戴维·史密斯知道吗?”
威廉·威尔逊又武装起自己的情绪:
“当然不知道。”
“Pienchih g Esq,同样作为律师,我想你不会不明白,保护客户的隐私是至关重要的。”
威廉·威尔逊当然也会用讽刺的修辞手法,暗暗指责郑辩知的不专业。
法庭上敌人的无能狂怒,从来不在郑辩知的关照范围内,生气就生气吧。
他从准备的资料中,拿出亲自到案发现场,搜查出的离婚委托书,将它捻在手上,摊开在所有人面前,明晃晃地展示:
“那关于玛丽·史密斯委托你,处理她和她丈夫戴维·史密斯离婚的事情。”
“你也从未告诉过她丈夫戴维·史密斯咯?”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旁听席的众人纷纷竖起耳朵,专注地看向法庭的中心。
又是遗嘱又是离婚委托书的……死者与被告人之间的感情纠纷真是复杂。
而事情越复杂,保密的可能性就越小。
威廉·威尔逊真的什么都不曾向戴维·史密斯透露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