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陆青屿呆呆地看着一个小婴儿,手紧攥着被子的照片。
“这是橡橡满月的时候,你父母带你来看她,你秦奶奶照的,你当时才两岁,握住橡橡的被子怎么也不放开,你秦奶奶就拍下来放在我这块怀表里。”
“我没有印象了,我第一次见橡橡原来不是在我六岁去接她的时候。”陆青屿手指抚上闭着眼睛睡觉的婴儿,“真可爱。”
“六岁那是第二次。”全平昌语气带着愠怒和自责,“当时你艻葶阿姨出嫁没几天,海外公司发生了就一些事情,我去国外一呆就是半年,国内情况也不乐观,你秦奶奶受累了大半年。我回国的时候才知道你艻葶阿姨怀孕五个多月,我和你秦奶奶视你艻葶阿姨为主,你父母想带你来看望,那畜生却背着我回绝了你们。直到橡橡满月,我亲自邀请你父母前来,我原先一直以为是你母亲在意延廷和艻葶以前的事情,我没想到是那个畜生趁我不留神,自己做起主来了。”
“全爷爷,您别动怒。”
“没事,孩子,当时公司在扩大规模,我是忙疏忽了,对那畜生没有了戒备心,艻葶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你秦奶奶差点晕倒。”全平昌把蓄在眼睛里的泪水擦去,“四岁之前的橡橡我只见过她寥寥几面,我对这孩子有愧啊,对她母亲也有愧啊。”
“全爷爷,您别这样想,您全都是为了家人,橡橡她是绝对不会怪您的,我相信全阿姨也不舍得看您这样自责,错误不该您来担负。”
“是啊。”全平昌深深叹了口气,“孩子,你今年26了吧。”
“嗯。”陆青屿将怀表递回给全平昌。
“转眼间都二十年了……爷爷说了这些,也是想拜托你多照顾橡橡一些,你对橡橡的情意我看得出来。”全平昌接过怀表,打开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装回盒子里,“我知道你内敛,但是这样怎么追的到橡橡呢?”
“全爷爷……”陆青屿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讲不出来。
“孩子,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身上有你爷爷的影子,我的眼光不会有错。”全平昌招手示意陆青屿到他跟前,他从身旁拿出一叠文件,“当初把橡橡从你家接走没几天,我就注意到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带她看医生,医生说是心理疾病,是一种应激性创伤,本来通过自我调节和家人参与能好转的,你也陪了橡橡小一年,谁也没想到会出了那种事情,自那之后,橡橡她就变的沉默寡言,医生说她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伤,继续这样下去她会渐渐封闭自己,要尽早治疗。治疗期间你也来看过她,记得吗?”
“我记得,但她当时好像不记得我了。”陆青屿难掩低落情绪。
“她并不是不记得你,而是她正处在记忆模糊期,医生让我们找更多能刺激她产生美好回忆的人或事,你对橡橡来说,很重要。”全平昌将怀表放到原来的位置,“当时我们在医生的建议下选择出国治疗,那里有专门针对这一症状的治疗,经过几轮治疗,她情况变的越来越好,直到康复,还特地赶回来参加你的生日。”
“我真的很开心她能回来。”陆青屿眉眼含笑,回忆起全帔羽突然出现在他生日会上的情景,“我当时真希望她能一直留在宾城。”
“橡橡也很想留下,可她每年都要复查两次,以防万一。”
“我都知道,我希望她健康。”
“好孩子,你别嫌我啰嗦,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陪橡橡多久,我希望能有个真心爱护她的人,能护她周全,让她快乐。”全平昌拉过陆青屿的手,“你是我心里的最佳人选,橡橡对你是喜欢的,她只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青屿,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是旁观者清,就需要你们之中有一个捅破中间的窗户纸啊。”
陆青屿愣愣地听着,以前的他怕开口后二人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听完这番话的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让全帔羽喜欢吗,自己有告白的勇气吗。
全平昌起身往门外走,中途停下拍了拍陆青屿的肩:“我希望怀表的最后一层能变成你二人的结婚照。”
陆青屿盯着放着怀表的盒子,盯了好久,连全平昌出去都没有发觉。
陆青屿缓缓走到装着怀表的盒子旁,蹲下身子,再次将盒子打开,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怀表,手指轻轻摩挲着表盘上的细小划痕,仿佛能透过这些细微的痕迹,感受到岁月的流逝。
接着,他打开怀表的第二层,露出里面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小婴儿正安静地睡着,面容安详而宁静。陆青屿凝视着照片中的小婴儿,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与过去建立某种联系。
“橡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