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孙无言面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看来老夫的面子确实也不值钱了,你们此次,打算出价多少?”
广逸仙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孙无言,同时扫了一眼钱豹说道:“因为真金白银运到这大漠十分不便,此次我便带的是银票。这是一张十万两黄金的银票,在我锦绣堂任意一家钱庄都可以兑换成黄金或者银两,两位可检查一下。”
十万两黄金!也就是一百两万白银!
啪!孙无言当场将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连钱豹也吓得将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
“大哥说了,这乾坤决我们锦绣堂不计代价,势在必得!”广逸仙虽然满面微笑,但言语之间的强势却咄咄逼人。
场面霎时鸦雀无声,只剩下孙少芳望着广月清蹦来蹦去。
“既然锦绣堂舍得花如此代价执意要买这乾坤决,老夫就不夺人之美了,”孙无言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缓缓说道,“只是钱帮主,有些钱,有命拿,你也得有命花才行。”
“孙老饶命,孙老饶命啊。”钱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磕的震天响。
“孙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广逸仙低垂着眼皮笑望向孙无言,“我们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我知道论实力,这里没人比得过您,但人在做,天在看,撕破了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说是不是?”广逸仙颇有深意地扫了一眼正在旁边玩耍的孙少芳。
“嗬,老夫只是想提醒钱帮主,这天降横财,容易出事,还是要小心为妙,否则平添祸端,只能自求多福。”说罢孙无言站起身,盘着琉璃,准备带孙少芳离去。
只是这孙少芳似极为不舍,不停的回头望向广月清。而此时那广月清正藏在他二叔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脸红扑扑的,霎是可爱娇嫩。
“走吧芳儿,”孙无言摸了摸孙少芳的头。他看着孙少芳留恋的方向,嘴角轻轻扬了一下,“钱帮主,眼下这黑沙暴围寨,老夫可能还要叨扰你阴角帮几日,待这沙暴散了,我们便会自行离去……”
“孙老客气了,您尽管住着,住多久都没问题。”
“还有那广家二小子,得空了,老夫就到你们粤州拜访拜访,顺便看看广逸生那小兔崽子。”
“广家随时恭候孙叔。”
“好,你们这次请的保镖实力倒是不错。芳儿啊,难得来西域一次,既然事情没办成,等沙暴散了,爷爷就带你去梵城再多玩几天,可好?”
孙少芳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害羞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蹦蹦跳跳的跟在孙无言身后,惹得孙无言哈哈大笑,随即一老一少大步离去了。
眼看着孙无言离开,钱豹和广逸仙都松了一口气。钱豹更是衣服都被汗渍打的完全湿透了。
“这伯伯是什么人啊,为何二叔你们都如此怕他?”广月清刚刚一直躲在广逸仙身后,此时才缓过劲儿来问道。
广逸仙没有回答,反而颇有些怒气的对钱豹吼道:“钱帮主啊钱帮主,我是没想到你为了让我们锦绣堂出个高价,竟然把此等机密之事告诉了卿云轩。那可是孙无言,你是疯了吗?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一旦出手,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下场?你有没有想过你们阴角帮的下场?还是说,你是想尝一尝那饮鸩剑的滋味了?”
钱豹转身坐在椅子里对着气急败坏的广逸仙笑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这孙老不是没动手吗。我倒是没想到,你们锦绣堂出手如此之阔绰,广堂主此次对这乾坤决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哼。”广逸仙冷笑一声,内心也是有苦自己知。他怀里本准备了一张一万两黄金的银票和一张十万两黄金的银票,若不是这孙无言给的压力太大,他相信一万两黄金足够在钱豹手里买下这乾坤决。
“你们这种亡命之徒,完全是疯子,和你们做生意,全都是赔本买卖,”广逸仙肉疼的将十万两黄金的银票丢给钱豹,“乾坤决呢?”
“广堂主稍安勿躁,这乾坤诀嘛,七日之内,必定交到你手中。还请两位贵客在阴角帮多呆一些时日,感受一下这大漠风情。”
钱豹小心翼翼的收起银票,将其揣进了怀里。
“七日之内?”广逸仙顿时皱起了眉头,“钱帮主,你该不会是没拿到乾坤诀,在这跟我玩空手套白狼吧?”
“呵呵,广堂主说笑了,我哪敢在广家的手上空手套白狼,那不是阎王的桌上抓供果——找死嘛?呵呵,是这样,待这沙暴散去之后呢,我便让兄弟去莎萨检查这张银票,如果届时银票没有问题,我便把乾坤诀双手奉上,毕竟这么大数额的银票,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广逸仙冷笑一声。
“诶,广堂主,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切还是谨慎为好,谨慎为好,你说是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你七日……”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大哥,你看我抓到了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小子竟然自己闯进了我们寨子,被巡逻的弟兄抓了个正着。”钱狼拎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喜出望外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莫非这少年就是……”钱豹也是惊喜万分。
“哈哈,没错,这少年就是……”钱狼刚想说什么,突然察觉了一旁的广逸仙,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钱帮主既然有事要忙,我也就不再打扰。就等钱帮主七日之内将这乾坤决交于我锦绣堂之手,告辞。”广逸仙也是识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要离开。他也不怕这钱豹耍诈,他锦绣堂从不主动惹事,但如果谁惹了他们锦绣堂,那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广堂主放心,七日之内我必定将那乾坤决双手奉上。”此时那钱豹的嗓音都显得洪亮了起来。
广逸仙点点头,拉着月清便打算离开。但他没看到的是,自打那少年被带进厅堂,广月清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少年身上的道袍。
此时她的脸已经红如苹果,全身上下软绵绵的,脚底更是一步都动弹不得。
“月清,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广逸仙终于是察觉到了广月清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没有啊,完全没有,二叔,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好的很,特别好。事情办完了吧?那我们走吧,走吧。”广月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先一步窜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怪怪的?”广逸仙疑惑地摇了摇头。他离开之前,扫了一眼钱狼和他怀里晕过去的少年,那少年身上的道袍样式看起来十分眼熟,他总觉得在哪见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他本想问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