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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侠

“太公放心,芳儿知道。”

“好!”孙无言也不迟疑,运起轻功直奔绿洲之外,他犹如一团急速行进的烈焰,眨眼间就消失在孙少芳眼前,那速度之快远超常人想象。

孙少芳丝却毫不觉得惊讶,作为十大高手之一孙无言的孙子,他早已对爷爷的武功习以为常。他驾着马儿来到绿洲旁,小巧的身躯端坐在马背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漠。

突然,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犹如少女害羞的脸颊。红晕渐渐扩散,越来越亮,越来越浓,如同烈火燃烧,在天际铺展开来。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洒落在沙漠上,将沙丘染成了一片金黄,如同金色浪花,在微风中起伏跌宕。

此时月光与朝霞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沙漠中的一切都被这壮丽的景色所震撼,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只为了欣赏这大自然的杰作。

“这大漠的风光着实绚丽迷人,应该叫爹爹和娘亲一同来玩才对。”

孙少芳望着眼前火红的景色,身心愉悦,大喊一声:“驾!”马儿顿时撒开蹄子在大漠狂奔起来。至此,四路人马各怀心思,从阴角帮直奔经天寺,只为了那道家秘笈乾坤决。

很久以前,经天寺本是一座西域名寺。它寺庙不大,却流传甚广,香火鼎盛,在西域众多信奉藏传佛教的大寺之中,这经天寺恰是少有的几座信奉大乘佛教的寺庙。这经天寺自建寺以来就香火不断,名气旺盛,因为它恰好位于莎萨和梵城之间,许多来往商贾,西域宾客路过此庙时都会进庙添一缕香火,尤其是中原武林人士,每次来西域必到此庙上香。可某一段时间,密教大寺突然联合起来对宣扬大乘佛教的寺庙进行声讨,认为他们在西域的存在十分突兀,影响藏传佛教的普众。于是迫于压力,摩来竭国开始关闭各大大乘寺庙,将这些寺庙的僧人遣送回了中原武林。经天寺也在这场动乱中被关闭,一直荒废至今。

刚刚经过黑沙暴洗礼的经天寺,如今又破败了几分,想来如果不是莎萨的官员和民众——又或者是阴角帮经常出钱维护,它早已被风沙掩埋在了土里。此时沙暴刚过,旭日东升,经天寺也迎来了它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此人头戴黑色斗笠,脸上蒙着半面黑纱,眼神古井无波,正是信玄在莎萨客栈碰到的怪人。

怪人一路来到经天寺背后的井口,纵身一跃跳入井内。没过多久,他从井内一跃而起,手中还攥着一个鹿皮水壶。

他将木塞拔出,倒出里面藏着的经书秘笈,那秘笈封皮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乾坤决。他翻开秘笈查看,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诸多口诀与心法,以及运功之术,看起来颇为玄妙。

怪人将秘笈收进怀中,来到寺庙正堂席地而坐,闭上双眼静静冥思。

午过正晌,经天寺迎来了他的第二批客人。正是从阴角帮逃出来的信玄子,东门武与东门璇。

信玄搀扶着东门武走进正堂,见到此人也是一愣。

“怎么是他?”信玄皱着眉头轻声低喃。

“道长认识他?”东门武问道。

“不认识,但在莎萨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是何来路。”信玄颇为警惕地望着此人,直觉告诉他此人极度危险。

他将东门武和东门璇安置在墙边坐下,轻轻说道:“那我去打些水来。”

东门武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信玄说完,便拿着水壶离开了寺庙。没过多久,他便湿漉漉地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你确定水壶是藏在井底吗?”信玄问道。

“正是,就藏在一片碎石之下,怎么?莫非道长没有找到?不然我亲自去找。”

“不必了,你那伤口不易碰水,还是不用去了。那井底不大,水也不深,我每一快碎石都翻找过了,确实没有。”信玄摇了摇头,他突然看向一直坐在中心打坐的奇怪男子,心下不禁暗自嘀咕:莫不是此人打水时,恰好发现了那水壶,于是将水壶占为己有了?

想来想去,信玄还是决定开口相问:“贫道清风观信玄子,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怪人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望向他。

信玄心头只觉得古怪,又问道:“敢问阁下是否在井水之中打捞到一个水壶?”

怪人并未理会信玄的提问,而是目光绕过信玄,出神地盯着靠在墙边的东门武和东门璇。此时两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狼狈,东门武断臂未愈,身影憔悴萎靡,而东门璇则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这几天的折磨让他本就恶疾缠身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堪。

倏地,怪人亘古不变的冰冷双目中,难得涌现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要找的,可是这个?”怪人收回目光,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乾坤诀,扔在了信玄面前。

信玄一愣,忙上去拾起乾坤诀,翻开查阅。看着那一页页的心法口诀,他当下激动的热泪盈眶,“宝玄师兄,你看到了吗,我终于找乾坤诀了,我终于可以完成你的夙愿了……”

他将乾坤诀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抱拳道:“多谢阁下相赠,此秘笈对我清风观极为重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那好!既然如此,清风观信玄子,拔剑吧。”

怪人突如起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拔剑?拔剑所谓何事?”信玄问道。

“我今日来,是为了杀你,但我给你出手的机会。”怪人的语气极为冷冽,犹如三九之雪,冻人肺腑。

“杀我?”信玄与东门武面面相觑,“贫道与阁下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是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东门武也慌忙起身走到信玄身边说道,连东门璇闻听此言也赶忙站了起来。

可怪人并未回答众人的问题,而是起身拔出了背后背着的黑色宝剑,剑尖直指信玄子。

“此剑名为“犀照”,乃昆仑山黑玄木所铸,就让在下,领教一番道长的清风剑法!”

话音刚落,怪人手中的剑光直奔信玄面门。

“快闪开!”眼见怪人真的动手,信玄也不敢怠慢,慌忙推开东门武,拔剑相挡。

信玄也知道此人武功不俗,根本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全力,清风剑法如滚滚浪潮般向怪人涌去。

随着两人斗在一起,东门武在旁边也是心急如焚,可他身负重伤,此时根本无法参与此等交锋,只能拉着东门璇躲在一旁。

信玄越战越惊,这怪人用的竟然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清风剑法,只是剑法之娴熟,远超他所想象,与他师父都不遑多让,甚至更为娴熟。

“阁下为何会我清风观的绝学?”信玄忍不住嚷道。

“剑法之道,融会贯通,又何分派别?”

信玄一咬牙,一招“风起潮落”直刺怪人胸膛,可怪人眼看着涌来的宝剑,却纹丝未动。就在剑身即将刺到他之时,他右手一挥,那黑色犀照剑直奔信玄手肘。那犀照剑似慢实快,竟以后发之势超过了信玄剑招的速度,只一击,正中信玄手肘关节。信玄手肘吃痛,下意识松手,宝剑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一下,东门武惊的是张大了嘴巴。信玄的武功他再是清楚不过,绝对在他之上。尤其清风剑法,乃峨眉山清风观的当家剑法,剑式优美刁钻,精妙绝伦,即便摘不到剑法之桂冠,但也算的上是剑法之翘楚,放眼中原武林也是赫赫有名。此人不过数招间便破了信玄的清风剑法,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惊人。

信玄此时更是已经完全呆住了,只一击就破了他的“风起潮落”,这种能力,他的师父不行,甚至他的掌教玉阳真人也未必能做到。

“你的清风剑法练得不错,没给你们清风观丢脸。这招“风起潮落”,剑式颇具威力,即便武功强于你之人,接下也是不易。只是你在剑道的境界还过于浅薄,没有理解此招的真意,所以不能完全发挥此招的力量。”

“你到底是谁?!”信玄拾起宝剑退后两步喊道。

“这招风起潮落,讲究的是以风卷残云之势攻出,但收招却如落花流水之意折回。杀机藏于内而不显于外,看似快攻,实则慢涌。剑式如潮水般袭去,一波接一波让对方防不胜防。”

话音刚落,怪人动了,他手里犀照剑一抬,一招“风起潮落”直奔信玄而去。

信玄只觉得那剑式如疾风一般瞬间而至,那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威力之大犹如飓风咆哮。他想抬剑相抵,却发现那飓风咆哮之后,后劲犹如滔天巨浪般扑面而来,压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只一瞬间,犀照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丝冷汗从信玄额头缓缓流下,他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有谁能将清风剑法用到如此境界。

“能将剑法用到如此出神入化境界的,武林之中,屈指可数,再配上如此之高的武功,武林之中更是寥若晨星。难不成,阁下就是……”东门武眼里透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撼,“……古侠先生?”

“阿爹,古侠是谁啊?”东门璇扯了扯东门武的衣袖问道。

“武林十大高手排行榜第二,绰号“斩天之神剑”的神州大地剑法最强者——古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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