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想了想,转身悄悄离开,一刻钟后又回来了,只是嘴里叼着一只野鸡。她轻盈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树上,只带起一丝很轻微的风。
不想这人耳力过人,马上停下了手上动作,攥紧了那斧子才转过身来,面上警惕之色浓浓。见到她时,登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啊,小家伙~怎么了,要找我帮什么忙吗?”
初七慢吞吞地跳到他面前,将野鸡丢下,然后默默抬头看他。
青年愣了愣:“这是……送给我的?”
初七一听就急了,马上躺到地上,露出自己瘪瘪的肚皮,以前爪的动作和凶狠的表情示意,她饿啦!
“噗——”
青年的笑声一直持续到他带她回自己的小木屋前为她烤鸡时还没停。
她耷拉着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难得没有气得跳脚。只是为自己不争气的肚子默默落了两滴鳄鱼眼泪,便马上全身心投入到围观荒野求生大神烤鸡的活动中去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这个似乎欠了“她”一条命的青年过起了同居生活。其实说同居也不合适,因为她并没有跟他挤那间狭小的小木屋,而是选了屋外十丈远的一棵老树中的一个树洞当窝。她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即便披着一身狐狸皮毛,但男女有别,坚决不能做失礼之事。这是初七的原则。
虽然,某天她在林间穿梭时意外撞到青年在溪边洗澡,刷的一下红了脸,马上捂着那张发烫的狐狸脸逃了开。
平日里,青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普通的村夫一样上山砍柴下山卖,换取一点微薄的报酬,买米买面。青菜自己种,肉类来源全靠捕猎,自给自足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初七则每日跑出去避开青年修炼,练那些她脑子里还记得的那些心法口诀,只盼着哪天能顺利将自己的魂魄从这狐妖体内剥离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回去。结果,她辛勤的修炼不仅没能帮她达成目标,那些个飞沙走石反倒是吓跑了几个路过这山里的村民。
甚至有一天,青年在山下卖柴的时候还收获了集市上众人的异样眼光,似乎带着点敬佩、欣赏,还有畏惧。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最近都传遍了,说山里有妖怪,经常在林子里面作法。据传闻,这妖怪三头六臂,随便吹一口气就能刮起黑色旋风,跺一跺脚就会地动山摇,十分可怕。
青年回来之后还当做笑谈跟她分享了,说自己天天住在这里居然没遇到过这所谓妖怪,真是不合理。听的时候她心虚不已,却没想到这为后来的意外埋下了祸端。
到了晚上,一人一狐就凑到一起开饭,当然,大厨是青年,食客是她。一开始,她还觉得自己天天蹭饭挺不好意思的,还想包揽下捕猎的工作,只是她身子娇小每次也只能叼回来一两只兔子或山鸡这种体型更加娇小的野味。青年说只能用烤肉来回报救命恩人他已经很羞愧了,于是她连捕猎都不需要了。
晚上的时候,青年总是一边烤肉一边跟她说话。他好像觉得她真的能听懂,也可能是长时间没人陪他说话太闷了。他会跟她说自己的事情,幼年父母双亡,命运颠沛流离,后来学了点功夫,又因缘际会下沦落成了杀手。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以来被追杀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愿意昧着良心去刺杀一个国君。
她看他的眼神开始不大一样了,她想,这个人类还挺有义气的,是个有义气的好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