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摇了摇头,许欢歌确实有才能,但她是女子,“许家之人,全是将才!”
这话听起来像极了气话,叶辞微微笑了笑,避重就轻道:“安之听府中下人提起海关的几场战争,虽然有些夸大,但安之还是有些敬佩许小姐的。将我方船身涂满海泥,定是料到之后的火攻定会激怒对手,但陈国士兵即使也用火攻,却对我方舰船没有任何作用,反倒失了逃跑的机会,这是怎样一颗七巧玲珑心?”
楚明点了点头,谈及水师提督上报的几份奏折,确实都是许欢歌的机智勇猛的表现,若她是男子,那他倒是可以封她个将军,可是就是因为她是女子。
“那安之觉得,朕该如何赏赐许欢歌呢?”楚明将问题抛给了叶辞,他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妥,如果真的留下许欢歌,那么朝中大臣定会反对,可若是不留,如今她的战功赫赫,在民间威望颇高,而且真的对她下手,恐怕会伤了许家人的心。
许家世世代代出护国将军,代代忠臣,虽如此说,但他还是担心许家之人威名过高,威胁到他的王权,况且许家现在连女子都是骁勇善战,其心实在不可低估。
叶辞看着眼前的盘根错节的棋局,眼睛定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手上的棋子将要落下之时,楚明立即喊停:“好你个叶安之,竟然盯到这一步!”这可是他留的后手,本以为在边角叶辞看不到,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要动它了。
叶辞握着棋子的手一顿,从容的收了回来,淡淡的说道:“大洋水师乃楚国一只猛狮,皇上也觉得他很重要,可在危急之时解燃眉之急,可不论是安抚还是打压都是不妥,倒不如另辟蹊径。”叶辞将自己的白子落下,又取了一枚皇上的黑子落在自己白子的一边,突然真个棋盘显得柳暗花明。
楚明心中大为所动,紧跟着问道:“怎么个另辟蹊径法?”
叶辞刚想回答,但话刚出口,喉咙一涩,咳了好几声,满嘴的血腥气,将楚明吓了一跳,“安之可还好?”
明冠全京城的第一世子十岁便能辩赢当年科举状元,十二岁便入朝旁听,可惜十三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从此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楚明是个爱才之人,这几年不停给叶亲王府送补药、送名医,生怕天妒英才将叶辞带走。
叶辞摆了摆手,接过皇上亲手递来的茶水,缓了缓说道:“回皇上,安之没事。”想到之前楚明问的问题,回答道:“民心所向,既然许小姐在百姓心中已然成为了一个将军,那皇上为何不着实这个名头?奈何将军是女子,总待在边关实在不好,京郊北大营的魏将军上了年纪,因无人顶替他的位置这才迟迟不告老还乡,不如让许小姐接管,也好两全其美。”
楚明觉得甚是有道理,点了点头,心中又生一计:“许家小姐好像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朕再赐她一桩婚事如何?”皇帝赐婚可是无上的荣耀,许家人应该不会计较他将许欢歌叫回京城的事。
叶辞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反对道:“若是皇上为了安抚许家才如此,大可不必。许将军与许夫人出了名的爱子疼女,若是皇上突然赐了一道婚事,反倒弄巧成拙。”
明明是大不敬的话,从叶辞嘴里出来,楚明却觉得十分有道理,立即打消了赐婚的念头,“那朕便拟旨,赐许家大小姐‘定远将军’,即日返回京城,任职京郊北大营。”
叶辞眸光微闪,唇边隐隐有些笑意,立即出声道:“皇上英明!”
“与安之一叙,胜读千章万卷啊!”楚明看着叶辞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但也有些惋惜,可怜他这么一个天降奇才却是一身病骨。
“皇上谬赞了!”叶辞谦逊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