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知道了!”夏枯双眼瞪大,慌乱得心跳不知,似乎只要许欢歌再说一句话,他便要跪下了。
许欢歌点了点头:“若是他还有事找你,按他说的做,切莫打草惊蛇。”
夏枯愣了愣,这是要他按兵不动?见许欢歌没有要处置他的意思,夏枯心中大为感激,点下了头。
许欢歌挑眉看着夏枯,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稍稍大声了些说道:“小子,我器重你才赏了你这个美差,也不想想,回了京城整日巡城,哪有在这儿好。”
也就他觉得好,若是让她在这儿待着,那还是让她上场打战来的痛快。
夏枯颔首:“多谢将军!”
许欢歌微微有些不耐烦,她原先还以为夏枯是自己一手调教起来的,谁曾想居然并不是如此,心中更是觉得不高兴,摆手说道:“行了,你去吧,我看看夜色。”
夏枯又点头,转身往西厢房跑去。
许欢歌看着离开,目光瞥了一样院子的东南角,那处的积雪稍浅,如今已经无人。
抬头望着皎洁的月光,许欢歌突然有些迷茫,她往日只是待在四方围墙之内,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踏出闺阁,看到了外面的人生百态,越发觉得事态薄凉。
楚明明知当年百姓赋税繁重却不予理会,经年累积下来的怨恨,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英王起兵谋反也是大势所趋,当年多少百姓赞成英王上位,可楚明偏偏看不见。
不仅如此,楚明刚平京城之乱,又对云家下手,以剿灭叛党之名,抄云家填国库。如此君主,许家的效忠到底值得吗?
大雪纷纷,掩盖住了最后一点颜色,大地霜白,苍茫之意浓重。这厚重的雪若是再下下去,迟早要压垮树干。
可怜制雪者不明不清。
次日,朝臣回宫。楚明临行前与无尘又讲了经,将此次前来的心得一通倒给无尘。
楚明说着治国理念、人生大道,面容充满了自豪,无尘只是微笑点头,如海纳百川一般接受着楚明的一切话语。
楚明站在寒山寺门口,俯瞰着山下的河山,心中何其壮阔,“无尘大师,当年是寒山寺大开山门广纳流民,使得那么多百姓能够活下去,朕甚是欣慰,朕已命人准备好了匾额年初便命人送来。”
楚明刚说完,在下面候着的朝臣立即应和道:“皇上圣明!”
如此言说,无疑满足了楚明的虚荣心。
无尘微微颔首:“无尘替寒山寺众僧谢过皇上。”无尘宠辱不惊,大气非常,丝毫不像是这么一个小寺庙的和尚。
寒山寺广纳众人而今数十载,无尘任住持已有近九年,因其慧智,心中自有大意,不少寺庙请他认方丈一职,无尘却坚持留在寒山寺。
这些年的大风大浪,他这一个小小的僧者多多少少也见过了。
不动安如山,方观世间意。无尘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