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此时此刻自家傻系统一定以及肯定在小黑屋里打滚尖叫得彷如一只土拨鼠,等我有时间回意识海,它还能不带喘气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可…
做都做了也不能后悔是吧?
于是自知买不到后悔药也不需要买的我抱着肚子坐在地上保持着先前偏过脸的姿势,继续破罐子破摔的看着被我攥住手腕的这河马船医。
这匹河马啊不,是船医显然还没回过神,继续瞪大着眼睛,一副下巴已经掉在地上完全捡不起来的样子回瞪我那表情衬着他那诡奇的样貌真是超级…伤害我的视力。
默默哽了一瞬我努力维持着不失礼的平静,静静等着对方自己清醒过来不过看样子这位船医先生似乎是三观受到剧烈冲击?以至于都有点恍惚了吧?
瞧瞧他这两眼发直焦距涣散的表现有这么惊讶么?
这一瞬的静默中我一边等一边不着边际的想着然后为时已晚的记起:
哦对了之前他问我是不是能力者…
我想船医是发现异常了吧?
片刻之前,察觉到他带回来这个,随时可能断气的孩子生命体征重新变得稳定他是医生帐篷里其他人有可能感应迟钝医生对专业范围内的变化却相当敏感。
每一位医者都知道,要从死神手中抢夺生命是何等艰难,所以,河马船医才会惊讶的认为我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吧?
嗯哼加上之前我与他讨论过海中分娩法,这位海贼团的船医,或许是有我并非能力者的先入为主概念哦哦所以现在他是很混乱了吧?
可我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尽力挽回这命在旦夕的小小孩童之后,魔力接近透支,目前后遗症正在缓慢发作中,浑身发软头发晕,我只想就地躺倒休息…
嗯预判失误,我也没料到所剩无几的魔力再次赠予部分的后果是让我几乎晕厥。
不过算了,至少那孩子活下来了。
另外,我个人表示,恶魔果实能力者什么的,超出常识的不可思议现象什么的,统统不重要,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小孩子需要更为完善的后续治疗。
因为我不过是将他从濒死境地挽回,还不到彻底恢复的程度,一来我能供给的魔力不足以催动细胞超速再生到彻底更新换代,二来…
实际上,最有效的痊愈是万象拒绝,也就是前一个任务里施予尤妮丝的双天归盾,那是未知位面的异能,而在我的前一个世界里有着类似能力掌控时间的魔法。
可惜,我和哥哥并没有继承,继承时间魔法的是另一对双生天使之一。
每一位诞生于神性界的天使,我们都从共同的母亲,最初天使,圣隐者亚当加达蒙那里继承到部分力量,拥有时间系魔法的是有机天使亚蕾克西儿。
没有时间魔法,没有双天归盾,我怎么可能创造奇迹呢?
而既然没有奇迹,那就老老实实让医生治疗,总不能让我前功尽弃是吧?
这样想了想,之后,我努力提起精神开口,试图让魂飞天外中的船医回神,“接下来还请您费心治疗这孩子。”
所以能回神了吗?
另外,请收一收您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寒毛直竖了谢谢!
要不是我家榴榴正蹲在边上一声不吭,我都要怀疑你这河马是打什么坏主意了喂!
…………
这一刻的面面相觑很快又被视线聚焦的河马船医打破,他飞快收起面上彷如见鬼般的惊讶神色,眼睛猛地发光,真的,绿油油的,囧。
紧接着就开口,一连串毫不停滞的问题甩了过来:
“夫人您的能力是什么?是超人系吗?”
“如果我的见闻色没有出错,您之前让这孩子的生命能量爆发了,对吗?!”
“您的能力是不是传说中超过五十年没有出现的手术果实?!”
“一直跟在夫人身边的这珍兽,据说拥有特殊能力,是不是您能通过手术果实能力改造的?!”
“是移植吗?是移植了其它物种的能力吗?”
这河马船医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得又急又快,与此同时,目光也在顷刻间变得无比火热,仿佛自带伽马刀般要将人血肉剖开似的专注,俨然是被引发出科研热忱。
被问得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是该一巴掌呼过去还是先喊疼的我:…………
这种变态科学家的既视感要闹怎样啊!你一个助产男医生不对!,没事对移植这门不怎么大众的诡异科研项目如此感兴趣,是要做什么!
真叫人担心你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啊!
还有!肩膀被掐得好疼啊你这暴力医生!
…………
要不是没力气,我早就在对方力道加重时就一巴掌甩过去,或者尖叫。
真的,有点疼。
河马船医可能太激动,掐着我一侧肩膀那支手,指间越来越用力,我只觉得肩膀骨头要裂开,可是没力气挣脱他,魔力透支的后遗症让我浑身提不起哪怕一点力气,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发颤,额头也冒起了冷汗。
可惜的是船医无视了我皱紧眉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自顾自陷入狂热,比起魂飞天外,他现在…就象看到一座金山,完完全全陷入自我妄想状态。
最后,是斜地里横过来的一支手制止了过分激动的河马,“够了,特里!”
转瞬间出现在我身侧的豆丁,夏洛特大福的语气显得很严厉,言语间攥开掐着我肩膀这支已经如同铁钩子的手,让眼前一阵阵金星乱冒的我逃出生天。
“啊!抱歉!大福大人…”
“按照她说的去做。”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现在先去救你带回来的小鬼。”
来自河马船医磕磕巴巴的歉意被直接无视,豆丁海贼以命令式口吻,要求一切到此为止,随后又拿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嘴角往下沉了沉,啧了声,说道,“站得起来吗?”
肩上的桎梏消失之后,我整个人差点软倒,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攥啊扶住了正巧站在边上的一只豆丁,又听他这样问,于是,无比虚弱的摇了摇头,“不”
完全站不起来,让我缓缓。
…………
之后是一阵混乱。
当然,并不是我造成的骚动,而是豆丁海贼要求的救援事项进行中:
河马船医让先前一同进入帐篷,然而缩在一角充当摆设的那两名助手带走了孩子
“白痴!不能抱着!直接用毯子抬走!”这样的一边呵斥一边指挥下,由两名助手拉着毯子四角将其充当临时担架提起,之后直接去往营地的医疗间。
不多时,助手们抬着临时担架离开,船医却站在原地磨磨蹭蹭,那样子分明是打算对我做什么,或者想问什么,不过他之前的态度太狂热让我有点心理阴影,所以我只当没看见他眼睛里那近乎发光的神采。
之后又时隔半晌,河马船医终于被他们不耐烦起来的大福大人冷声轰出帐篷。
…………
说不上鸡飞狗跳但绝对叫人头晕眼花的混乱,随着始作俑者的黯然退场而彻底结束。
坐在原地静静目送河马船医的背影消失,直到掀起的帐篷帘子重新被守在外边的象棋棋子士兵阖起,视线阻断之后,我才默默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松弛几分。
真是,被看得毛骨悚然呢
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叫特里的船医…初次见面时为我检查身体,虽然长相千奇百怪,作为医生,他倒是颇合格,可…之前…
在我给予那孩子魔力延续生命之后,他的那些猜测,与看向我的目光…让他与见面时判若两人。
就象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眼神里狂热之余更隐隐藏匿着令人不安的某些东西,或许并不是恶意,因为守在我身边的榴榴毫无反应。
然而我也知道,恶意之外,更也有些灰色情绪,同样能带来灾难。
只是不知道那位海贼团的特里船医…
“喂!你这女人到底抱够了没有?”
刹那间,近在咫尺的冰冷声线召回了我随着船医离开而飘远的心思,这一刻回过神,视线聚焦,随即就对上一双冷金色的眼睛。
几乎挨着我的脸,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亲在他的额头上…
我:…………
不,我什么时候把你拉过来抱住了啊夏洛特豆丁大福?!
你能有什么用?船医也是海贼团的吧?
不对!我都想什么!现在关键不是这个!
…………
呆愣几秒钟,尴尬的黑线悄悄爬满后脑勺,我整个人都有些僵硬那什么,有点失礼,因为我把豆丁都快按到自己怀里了,囧。
或许是被船医吓着了吧?之前浑身发软攥着对方当支撑,不知怎么又…潜意识就把他当成大型洋娃娃抱在身前挡住危险了?
其实也不算抱,高高隆起的肚子挡在中间呢不过,我侧坐着上半身都要挂上去就是…幸亏他不是真的小鬼,不然小身板绝对撑不住我。
然后,现在,五六岁小鬼体型的海贼整张脸黑如锅底。
…………
这一刻,现场气氛安静得透出显而易见的尴尬。
我松手也不是因为侧坐着嘛身体重心又偏移到支撑物身上,松手了我根本也没力气自己坐直,更别说站起来,我觉得没有昏过去已经不错了。
然后,继续抱着也不是。
因为豆丁的脸色难看得无以复加,尤其是直到此时被他死死瞪着的我都毫无反应,咫尺间这海贼微微眯起眼睛,与某种冷血水生动物相似的瞳色显得格外森冷。
静静的与他对视几秒钟,依稀仿佛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杀气的我迅速找到理由,“我,我的低血糖犯了…”
说着,我终于积蓄力气能够松开支撑物,只是…顷刻间又被他反手拽住一支手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也挣脱不开。
这豆丁海贼一言不发,片刻过后,冰冷冷的眼神渐渐转为看白痴那种,轻蔑的藐视,接着,终于开口,“别想把人当白痴,你根本是特里说的那样做了什么吧?”
他就是五六岁小鬼那种体型,站在面前也只能抬高视线,目光才能对上侧坐着的我,然而气势却十足,衬着他仿佛从来没有松开过的眉心,整个人显得阴暗又狠戾。
接着…
沉默一瞬,这位夏洛特大福继而将身体微不可察前倾几分,再次冷笑着说道,“你是能力者?笑话,昨天你拿着海楼石也不见你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虽然不知道卡塔库栗打什么主意,能力者也好特殊人种也好,不服从的下场就是死亡,他对你太仁慈,要是换了我”
换了你,现在你已经被榴榴吞下肚去连骨头都不给你家里留下,真的我默默的在心里翻出白眼,这样被威胁的前提下,决定不提醒这个凑近了还需要踮起脚,结果气势就弄得不伦不类的豆丁海贼,他身后…
他身后…两米开外蹲着个毛团,黑身子白脑袋,毛绒绒圆滚滚一团,以标准的猫扑老鼠姿势,目光炯炯盯着他的背影。
我家小猫天崽狗,虽然一直没叫唤,可还是在他变脸一样对我展示海贼真面目的时候悄没声找到最佳攻击位置,估计正等着他做什么出格举动好吞人。
另外,榴榴的后边,一个墨黑汤圆无声无息站在那,就在片刻之前,闭阖的帐篷帘子无声掀开过一线,夏洛特卡塔库栗,彷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出现。
顺便皱着眉,阴森森静悄悄瞪着他弟弟。
真是的,这场面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
也或许是我走神走得太明显,以至于被彻底激怒?
眼角余光中,近在咫尺这张脸神色变得更狰狞,音调间也掺进深深的怒意,“你这…”
只是他再也说不了什么,因为榴榴俯低的身体微微抬起,做出跃起动作前一瞬,我家小毛团被闪身出现在它一侧的十厘米手办压制哦也或许不是压制而是被转移注意力?
扑起的身子猛一下扭个弯,一双毛绒绒小jiji就按到汤圆身上,扑蝴蝶一样扑个正着。
与此同时,被惊动的夏洛特大福转过脸看向那里他看到面朝下扑倒在地的他哥哥,紧接着就被他哥哥骂了:
“大福你在做什么?”
“我告诉过你,她是我请来的客人。”
我:…………
哦如果不是姿势太狼狈,兄长教训弟弟这一幕,十厘米手办的气势还是十足的哈
…………
不过很快我就收回视线,不敢继续盯着猫扑蝴蝶那一幕看个没完,因为…夏洛特十厘米手办卡塔库栗,那双眼睛里…杀气腾腾。
真的,暗红如血的瞳色,映着略显昏暗的光,仿佛鬼影幢幢。
总觉得多看一眼自己都性命堪忧。
求生欲作用之下,我火速将目光转回,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豆丁那难以言喻的神色:
夏洛特大福保持着偏过脸的姿势,也不知是干坏事被哥哥当场逮着心虚,还是看见哥哥脸跄地这一幕呆住,总之…
就是比之前河马船医见鬼一样还扭曲。
想了想,我默默挣开被这海贼擒住的手,之后小心的挪动,慢吞吞拉开彼此的距离,最后小声开口,试图召回自家那可能是闯祸的小猫天崽狗,“榴榴,过来”
天晓得是怎么回事,榴榴就喜欢汤圆,看见就上去逮,逮着就不放。
这感情继续加深下去,我怀疑汤圆完全可以嫁给榴榴嗯
不过要是换个时间就算了,喜欢怎么玩闹都没所谓,可现在,嗯我想,为避免十厘米手办恼羞成怒,毕竟是在他弟弟面前嘛作为兄长他也是要面子的嗯
所以,我家小猫天崽狗还是放开玩具比较好。
…………
我开了口,我敢发誓自己是试图缓和僵硬的气氛,可…
话音落下,毛绒绒一团应声回到我面前这一瞬间,我盯着被它叼在嘴里一并带回来的汤圆,一时间真正悔恨交加。
小猫天崽狗母鸡蹲在我面前,前肢小jiji并拢,姿势特别标准,邀功劲十足的仰高着小脑袋。
很可爱,如果不是嘴里衔着夏洛特十厘米手办汤圆卡塔库栗,就象叼老鼠回家给铲屎官的猫,相信我的爱意已经泛滥成灾。
可惜是叼着汤圆回来啊!
我:…………
十厘米手办由于被咬住腰带位置,就是面朝下根本看不见神色如何,当然我也不敢想象。
童话岛那时候就是亲一口,本意还是解除诅咒呢能活动之后他的气势都彷如鬼神,我更差点被他拿三叉戟戳个对穿…现在这样,我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出于趋吉避凶心态,我忽略了威胁力巨大的汤圆,转而关注稍微不那么凶暴的另外一只:
另外的豆丁海贼,他弟弟…要是目光能杀人,我相信自己和随身萌宠绝对已经被夏洛特大福投掷来的眼神飞刀射得千疮百孔了喂!
我甚至能听见对方阴测测的磨牙声…
原本是想缓和一下,结果反而弄得更糟,都要结仇了吧?
…………
帐篷里的气氛一度接近零点,真是又冷又尴尬。
静默中,小猫天崽狗悄悄地站起身,叼着汤圆和在罗格镇那晚一样,无声而又轻巧的跳到…我的肚皮尖上。
然后特无辜的趴下,松嘴,先放开战利品,紧接着自己团成团,四肢并用把人团进去。
这是要睡觉吗?!
不,等下…
我瞪着团成团的阴山小天狗,和慢慢从毛团里坐起身,神色仿佛有些茫然的十厘米海贼,哽了半天也还是没能找出一句现在能用的话来作为开始。
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家榴榴语言不通说不通啊!
所以…瞧瞧这一团混乱,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