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他想，他确实可以做到。虽然飞行高度也就离地三五十米，而且速度不够快，要是能赶上青龙那样的速度，他一定会起名叫舞空术。

没错，他起名。

这并非是云师父教的功法，而是当初拆解玉珑印记时，他自己从青龙之力的运行中，解读出来的其中一种内力运行方式。

虽然听云师父讲，是有些内力高深的武僧能在禅定时于空中自如翱翔，但他这功法脱胎于青龙之力，就跟那些翔龙一样，能以极低的消耗御空而行。

不过他毕竟不是翔龙，御空时需要高度专注，能活动，但要说空中搏斗，那还是不现实。

或许以后大成能有所精进。

少年双手背负在身后，脚尖轻点，整个人以小跑的速度向前飘去，转眼越过山崖，直直向下坠落。

他坠落的速度同样很快，但并非常识那样的笔直，而是沿着倾斜的山壁，一路越飘越远。

眼看着差不多距离，他双手再度摊开，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减缓坠落，停留在树梢的半空。

随后他翻身一跃，真就如同翔龙一般，在空中游动，上下翻飞。

这种感觉，哪怕是在梦里都不曾体会过！

劲风迎面，吹不散少年脸上的笑容，比鱼儿戏水还要自如的快意，令他如痴如醉。

他在树梢腾飞，挑逗那惊弓之鸟，他在山间穿行，长啸声如歌般回荡。

翡翠林山石奇特，风景秀丽，时而像石柱矗立，时而像巨龙卧沙。尤其是在空中瞭望，置身这景秀山川，他自由得像是一片云彩，一抹清风。

他的灵魂就像是下方那一道溪流，奔腾不息，清澈见底，然后，汇入大海！

避开最后一座山峦，少年的眼前，豁然开朗。

阳光照在海面上，被浪花打成无数碎片，似倒映银河的星辰，在无边浩瀚的汪洋里，在潮起潮落的涛声中，描绘森罗万象。

李停了下来，立在树梢之上，静静看着海。

夜幕下，大海像深渊之口择人而噬的巨兽，但在晴日里，她却如此安宁祥和。明明汇聚百川，明明汇聚天下苍生，她默默承受，她依旧蔚蓝。

来自世界的胸怀，让他一介凡人感受到了难言的震撼。

少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在遭受颠簸后，选择去看山看海。

他已经看了很多天，没有遇到狂风暴雨，一直都是这种雷同的景象，但他怎么都看不腻。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迎面而来的海风中，除了湿润与鱼腥，多了一抹烟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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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边的一处山涧滩涂，碎石嶙峋，枯木成堆。

堤岸下的背风处，一团火焰在木堆上欢腾跳跃，随着环绕四周的那几个身影不时往其中添柴，热浪始终未消。

而那几个身影更是古怪，浑身布满细密鳞片，尖牙利爪，像是两足行动的蜥蜴。

蜥蜴人，潘达利亚土地上的特殊物种，据说是魔古族利用泰坦科技，制造出来的一种战争兵器，凶猛，狡猾，侵略性极强。

他们从基因里就不具备对其他生灵的怜悯与宽容，尽管他们也对魔古族的压迫反抗成功，但不同于熊猫人的精耕细作，他们只知道劫掠、侵略，时至今日都没有形成文明，至今的生活习性也跟野兽也没多大差别。

此刻，他们正围着潦草的营火，火边零散堆着几颗比人脑袋还要大上不少的色彩各异的蛋。

不过他们显然在这里待了好一会儿了，似乎所有的蛋都被打破或烤焦，地上还残留着半生不熟的蛋液痕迹，更残忍的是，几只翔龙幼崽残缺的尸体随意丢弃在碎石之间。

几个蜥蜴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了争吵，眼看就要升级为冲突，其中一个看起来眼神比较灵动的伸手拦住众人，他是唯一一个穿了上装的蜥蜴人，手臂鳞片上，隐约还有一对泛着淡蓝微光的神秘符号。

他刚厉声呵斥，突然抬起头，神色戒备地嗅着空气。

风声，如滚雷。

等到蜥蜴人循声看去，一个由黑白之气所描绘的神龙之首自天边而来。

轰——！

狂风呼嚎，那龙首落地，在蜥蜴人群中炸开，碎石溅落，尘泥翻飞，好一会儿后才渐渐平息。

火堆四散零落，几名蜥蜴人也被这气流炸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才缓过神，连滚带爬地跑到烟尘之外。

等到尘土散去，他们这才看到，一个皮肤光滑白净的两脚兽单脚踩着他们的一名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