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服么?”牛柳扭在慕容婉背后推了一把,“去去去,带上自己的剑过去,把我刚才的剑招练习几遍。都是简单的基础招式,别告诉我你还不会啊。”牛柳扭白了慕容婉一眼,教训道。
这已是慕容婉跟随牛柳扭的第七天。
起初,慕容婉并不适应牛柳扭教她的招式。牛柳扭的招式与刘景卿的简直南辕北辙,甚至背道而驰。刘景卿教导她拿剑总说要持剑平稳,而牛柳扭却说持剑要奇,刚开始练习时,她简直痛苦得要疯了。但从第三天开始,慕容婉感觉自己忽然开窍,竟觉得适应了牛柳扭的剑招,还能将牛柳扭与刘景卿所教的融合在一起,慕容婉不由得瞬间佩服起自己。
然而,仅仅一个下午的功夫。
当天晚上,慕容婉偷偷看到牛柳扭练剑时才发现,这几日牛柳扭教她的已然是融合了刘景卿剑法的剑招。
牛柳扭自己的剑法则更为古怪。整个人配上那柄极软的佩剑,在月光下扭来扭去,人与剑仿佛都毫无硬度,所有正常人难以想象的招式在牛柳扭那里都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甚至有那么一瞬,慕容婉感觉自己看到牛柳扭的脸向后转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似乎看到了在身后偷窥的自己。
慕容婉在草地上练着剑,基本功依旧走的是刘景卿稳健扎实且清逸潇洒的路子,但剑招上却在刘景卿的基础上增添了几分牛柳扭的诡异与不同寻常。加之慕容婉本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腰肢比旁人更柔软几分。熬过了前几日的不适应后,如今慕容婉练起剑来更是畅快许多。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牛柳扭在树下懒懒散散地念叨着,眼睛不自觉地微微闭起。
“嗖”,忽然一阵急促的风声在牛柳扭耳边响起。牛柳扭直了直腰,食指与中指一竖,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稳稳地夹在两指之间。
“怎的?这才学到哪一步就要偷袭了?”牛柳扭眼也不睁,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不屑地说道,“刚才也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瞧不上偷袭这些下作伎俩。”
慕容婉的剑被牛柳扭死死夹住,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我要放手了,你可自己稳住。”牛柳扭脸上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手指却极快地松开,身子往后微微一仰。
慕容婉此刻全身劲力都用在拔剑上,哪里经得起牛柳扭这般突然松手?
只见牛柳扭这边双指刚刚松开,慕容婉不由得向后连退两步。也亏得她平日里功夫练得勤,否则怎么着也得向后摔上一跤。
“嗯,这练得还算凑合。”牛柳扭依旧那般懒散地坐在树下,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把你那个笛子拿出来,吹首曲子给本公子听听。”
“您想听什么?”慕容婉刚刚站稳身形,便问道。
“哟,今天很乖巧嘛。”牛柳扭本就细长的眼睛此刻弯成了一道月牙儿,“你会什么呢?”
“我……”慕容婉走过去,一时语塞。
刘景卿教她的曲子多是随意吹奏着玩的,哪里有什么正经名字呢。
“来,本公子今儿兴致好,教你吹首《云裳》。”说着,牛柳扭手一抬,从慕容婉腰间扯下短笛,便开始吹奏起来。
牛柳扭修长的手指在短笛上上下飞舞,短笛声音本就清脆,加之他又有意炫技,一首本就华丽轻快的《云裳》在他手中更是增添了不少欢快之感。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笛声悠扬,草色萋萋。正当慕容婉沉浸于牛柳扭的笛声时,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女声在树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