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着说笑了一会儿,罗雨彤自是招架不暇,赶紧让人请了关夫人和凌绵一道来招待。
“怎么不见庄夫人?”
凌绵迎上去,道:“姐姐身子重,借了梅姐姐的地儿躲懒去了。”
“凌姑娘小小年纪竟与张夫人关系这般亲密,难怪风雅楼这般快能在庭同县站稳脚跟。”
一声冷笑的嘲讽自人群中传来,场面顿时一静。
凌绵面不改色,道:“风雅楼能站住一部分自是庭同县父老乡亲们提携,另一部分……想来是爹爹管理有方,绵儿倒是不通这些,只道是梅姐姐这儿院儿大,梅花香,时常来求了梅花做上一碟梅花糕打打牙祭。”
风轻云淡地解了自己的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钱夫人:“倒是听闻贵府迎娶了冯家大姑娘,想起年前时常见贵公子陪伴冯家大姑娘进出酒楼,如今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凌绵因些私事竟是未赶得上恭贺一声,今日见钱夫人携冯家大姑娘、哦不对,如今已然是钱夫人的儿媳妇,两位倒不似外头谣传那般关系紧……张~”
关夫人哪能听不出凌绵暗讽冯霜婚前不检点,与钱浮书的腌臜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更是传出钱夫人对冯霜不满立规矩的闲言碎语。
“哪个没脸子的坏嘴整日说叨这些没影子的事!”钱夫人气得两眼发黑。
凌绵忽而眨巴着眼,想起什么,歪着头看向冯霜,嫣然一笑,落入冯霜的眼中越发惊恐。
“冯家小姐,绵儿在此恭贺新婚,恭喜喜结连理。”
她靠近两步,盈盈行礼,然而冯霜突然尖叫出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不待人反应过来,竟是挥舞着手臂,叫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是钱浮书出的主意要我绑架你的!我没有杀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
凌绵眯起眼睛,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疑惑地看向她:“这……是何意?”
“别来找我!不是我杀的你!你找钱浮书!找他去!!别过来!”
叫声越发凄厉,钱夫人脸色瞬时间变得铁青,竟是顾不得旁的,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冯霜的脸上,原是惨白的俏脸当即红肿了一片,人也晕了过去。
凌绵倒吸了一口气,这下手当真是够狠的。
外头的哭闹声,惊动了张夫人,与庄夫人出来一瞧,凌绵见她忙是上前扶住,见她询问的目光,便是摇摇头,她什么也没做。
张夫人锁眉看去:“钱夫人……这是……”
钱夫人气得两眼发黑,勉强地扯着嘴角,好半说不出话来,见周围的妇人小姐退避三舍的举动,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活生生气晕了过去。
“快去前院寻老爷!”
一个疯了,一个晕了。
凌绵至始至终冷眼旁观,扶着张夫人立在一旁,只是看了一眼站在丫鬟们一处的年年,她与平常无异。
不到半壶茶的时间,前头的人带着大夫匆匆赶来,为首的是张县令,身后跟进三两人,竟令凌绵眼前一亮的唯有一人,少年素衣紧袍,剑眉凌厉,走如风,扬起的衣摆轻扬。
他身上一股肃杀的气势,乍一看令人心惊,再一瞧他身姿矫健,背脊挺拔如松,本是被他气质吸引目光,此刻他朝张夫人见礼,微微一笑间,竟翩若惊鸿,动人心弦。
“究竟发生何事?这……这……”张县令看了一眼倒在桌上的钱夫人和冯霜,颇为吃惊,疑惑地向张夫人发问。
张夫人实事求是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道:“今日院里的本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妇人小姐,出了这档子事,自当字字属实。”
张县令颇为头疼,扫了一眼院里的莺莺燕燕,问:“大夫,如何?”
“无妨,钱夫人只是气急攻心,稍加休息便是……倒是钱少夫人本就有癔症的前兆,怕是不得受刺激。”大夫徐徐说道。
张夫人眉头一挑,问:“大夫是何意?这钱少夫人有癔症的前兆?”
大夫朝张夫人一拱手,颇有几分为难地摇摇头:“这是病人的私事,说不得,说不得。”
“哪就说不得了?这钱少夫人身体抱恙,我们自是关心。”
莺莺燕燕中不知何人提了一句,凌绵嘴角难免扯了扯:哪得这般关心?左不过是女人嫁人后院整日无趣,巴不得有这些个事儿拿来碎碎嘴,八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