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绵听着沉默了片刻,道:“婷姐姐流产的事情与关逑无关?”
她自是不信,上回南南探查回来,那关逑对周婷流产的事情似乎也无动于衷,难道当真只是没有感情了?
南南始终还是个孩子,调查后难免心头愤懑,冷哼一声:“此事那人虽没有直接下手,却也是知情。倒是周家周二爷和周二夫人的死却是他一手促成的,周家在浮云城落魄也与此人有关。”
“什么?”凌绵眼睛瞪大,周家二房是周婷的娘家,半年前外出遭遇匪徒,惨遭毒手,没了……可此事与关逑有何关系?
年年见凌绵神情不对,朝南南道:“你且速速道来。”
南南低吟一声,说道:“这其中门道我不清楚,只是我去了浮云城外打听了当年周家二房遇害的事,虽已去半年,倒也有知情人,山上有一处山寨叫黑风寨,我去晃了一圈,他们库房内的金银珠宝怕是比县衙库房还要多。”
黑风寨?难道所有山寨都喜欢叫黑风寨吗?
凌绵对这个取名者表示嗤之以鼻,朝南南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去的巧,正好见着那黑风寨出来一行人,去浮云城进了一家酒楼,见了一个公子哥儿,听那头子唤他柳公子。”
年年微怔,蹙眉看向南南:“我记得你与我们说起过,那浮云城太守便是姓柳。”
“正是,两人见面一番奉承后,提起冯家,似乎是嫌冯家因靠上柳家还不知足,当年他们与冯家合作弄倒了周家,浮云城的布料成衣生意便是冯家一家独大,如今想要冯家想要开酒楼、搞下码头,要对天下商会在浮云城的生意分一杯羹。”
“想必事成之后,柳家也会从中得益,天下商会在浮云城的负责人姓程,叫程浮,具体的我没打听道什么,若小姐有需要我再去打听。”
“此事,你去回我爹爹就好,我想知道周家二房到底如何死的!”
那一日,周二爷听到周婷流产已然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然他却知晓这几日关逑不仅没有回去瞧周婷一眼,更是除去巡防营的当值外,整日与府中玉姨娘厮混。
气愤之下的周二爷不顾周二夫人的阻拦,去寻关逑讨一个解释,在酒楼里不知何事与关逑起了争执,还动起手,而后不久,二老急匆匆地出了浮云城,却被心怀恨意的关逑联合黑风寨的人算计杀害。
“关逑对外称,自己听闻城外山匪劫道死了人急匆匆赶去,见到受害人才知道是周家二老……”
南南话音刚落下,就听见“砰”一声清脆的响声,茶杯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凌绵的脸上露出阴郁之色:“好一个关逑!南南,再去探察!最好是有什么人能够证明他勾结柳冯两家,不惜不顾亲家当年的提携之恩,谋杀周家二老!”
“是!小姐。”
她因怒而站起来,此刻又因自己无能为力而愤恨,就算她有南南四人又如何,如何去帮婷姐姐,只是要将她救出,却要想方设法地避免直面冲突,若是想要翻案,就算是张家也做不到!
小小县令在浮云城太守面前什么都不是……
“小姐……此事,我觉得还是让周小姐知晓,最终的决定权在她手上,日后如何做,是否追究也是她该决定的,而不是小姐一腔热血地匡扶正义。”年年倒是平静,将地上的碎渣清理干净,重新给凌绵取了杯子,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倒茶。
凌绵阻止了她倒茶的动作,蹙着眉:“晚上多喝不好,我并非想要一腔热血地去出头,我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如何与官斗。”
南南深知自家小姐性子,虽是心善,却不是一个不知利益关系的愣头青,想必她自己是有一番盘算的,自小起,她就一直是他们中最有主意的那个……总能让他们甘愿围着她转。
“如果小姐想要帮周小姐,倒不如与张夫人、罗二公子他们多加商议。”
“话虽如此,我原是想不通,冯霜若只是因为与我有纠纷,只需要毁我清白即可,为何冯大公子非要火烧柴房,捏造丫鬟与前院小厮私通意外失火死亡。”凌绵闭上眼,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钱公子和冯小姐的婚事……会不会也只是为了牵绊住风雅楼?”
年年被她这个大胆的想法说的一愣……
次日,凌绵与凌楠同桌而坐,一旁的南南站的笔直,犹若雪松,空气里有几分凝滞。
年年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面容严肃的凌楠,再瞧瞧安静地低着头的凌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