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夜,被钱老夫人在钱公子和钱掌柜的面前告了一状,冯霜遭到了钱家诸人的讨伐,这些日子来隐隐的不满和自她进门口临沭斋日渐月下的萧条,眼下好不怜惜地朝冯霜爆发。
气得冯霜满心屈辱,愤懑之下回了娘家。
冯大公子沉着脸瞪着冯霜:“你知晓她没死!你还敢去招惹她!我不是告诫过你,她的身份怕是有问题,让你离她远一些吗?”
冯霜自觉委屈,嘤嘤低泣:“又不是我想去的,那个死丫头我看着就讨厌!回回对上她我都吃亏!如今害我嫁给那个草包,还惹了一身的骚。若不是钱家非逼我去寻她麻烦,我才不去丢面子!”
“再说了!那夜要烧柴房的人又不是我!她凭什么揪着我不放?再说,若是哥哥你多帮衬着点临沭斋,他们得了好,自是会来巴结我,我们家给我做了依仗,我也才能在他们面前站得住脚!可是你和爹爹处处只为姑姑打算!哪里把我放在心上。”冯霜越说越激动。
冯大公子因她的话深深地皱眉,面露不悦之色:“霜儿!休要胡说!”
冯霜怒气冲冲地呛声道:“我哪有胡说!我们冯家的生意里都有柳家在掺和,回回拿了大头,姑姑就是只进不出的!如今爹爹驻扎浮云城,竟也不把我接去,若是接去了,我也不至于嫁给那泼皮草包!”
“那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怪得了谁?”冯大公子冷哼一声,三天两头回来就是为了钱家的事,“你以为风雅楼是谁都可以动得了的?若不是你自己算计旁人不成,反而赔上自己,他们钱家不过是经营着小小的酒楼,也敢妄想动风雅楼,你趁早让他们绝了那份心思。天下商会可不是吃素的!”
冯霜一愣:“哥,你什么意思?”
“与你说了又有何用?既是不想回去,那就在家住着,什么时候他们上门请你回去,你再回去。我冯家是什么地位,他们也配给你脸色?”冯大公子扯着一抹冷笑,“风雅楼的凌绵吗?还真是看走眼了,有些意思,没想到小小年纪倒是颇为不凡,倒要瞧瞧是你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冯霜看着冯大公子俊逸的容颜上浮现出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哆嗦。
打发了冯霜走,冯大公子刚在书房坐定,一名穿着随从服饰的青年人上前一拱手:“回大公子,绑走周婷的的确是关逑,但安排小姐身边的丫鬟接近周婷的是钱浮书,他们借以知晓周二爷和周二夫人的死因有蹊跷,骗的周婷晚上离开善尚堂,而后被绑走。”
冯大公子托着下巴,看着手中的书,摇曳的烛光下映衬着他的侧脸,低垂的眼帘微颤:“风雅楼有什么动作?”
“风雅楼对墨玉斋被砸、周婷失踪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
“只是什么?”
“凌楠之女身边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我欲跟踪,反而被其发现,交了手,虽逃离,却也受了点轻伤。”那人道。
“哦?”
冯大公子眉宇一挑,很是惊奇:“你的功夫竟然还会被伤到?”
“是属下大意。”
“无妨,我爹爹如今在浮云城绊住脚,风雅楼的事情不必理会,倒是那个凌绵,你多加盯着些,有任何消息自是回来禀报。”
那人刚出门外,屋顶上一个黑影默默地看了一眼那人,身影一动,消失在屋顶上。
天已黑,善尚堂关了门,凌绵翻阅着一本医学手记,坐在她面对的尚老犹若老僧坐定般喝着茶水,贝贝哄着丹娘去歇息了。
率先自院里进来的是丹子,一身黑色劲装曝露出他结实的身板,年年忙是倒了杯茶给他。
润了润嗓子,黑眸晶亮地瞧着凌绵:“果然如你所说,冯霜并不知情,关逑和钱浮书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钱浮书买通了冯霜的丫鬟,借以周家二老的死因将周姑娘骗出善尚堂,落在了关逑手里。”
“除了周家二老的死因怕是没有什么会刺激到周婷,唯有这个,她若是听到周家二老的死是有阴谋的,又岂能会不介意。”凌绵端了茶,又放下,“你此番去冯府,可还听到什么?”
“冯大公子似乎对你很有兴趣。”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丹子心头满是不喜,“让那个随从要继续跟踪你。”
“跟踪我?”凌绵想着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就是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好了。
尚老瞧她,一撇嘴:“直接解决掉不就好了,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
“别,说不定后面还能利用到。”她眯起眼睛,轻轻一笑,“他对我有兴趣?呵~我对冯家的财产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