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明踌躇道：“这个，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还得调研一下……需要时间……”

“没问题！”

曹燕明又试探性的问道：“小楚……哦，不，楚厂长……”

“您就叫我小楚，厂长我听着别扭……”

楚晓舟谦逊的态度，曹燕明很欣赏，“那好，小楚，我想带一个人一起，可以吗？这个人经验丰富，可以帮我……”

“可以，只要需要，您看中的人，都行！”

方琳问道：“老曹，你是说……”

曹燕明问道：“小楚，这个人，年龄有点大……”

“他是我的师父，达能的老技工……叫吴思，老爷子今年55，年龄大了，美国人也不要他……”

……

吴思，达能的老工人，因为弟弟妹妹多，当年长子的吴思，负担了家里大部分开支……

以至于虽然是国企职工，攒不下多少钱。

而且，一直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基本上，都是一听说他的家庭情况，就望而却步了。

直到四十五，才成了家。

“你看你，有什么本事？家里挣的钱，全贴补你弟弟妹妹那儿了，我嫁过来，享过一天福没有！下岗了，你还能干啥！

你这个年龄，不光美国人不要你，你出去看大门都没人要！”吴思的老婆正在家里冲吴思发火。

“爸，学校要定作文辅导……一个月五块钱……”吴思的闺女放学回来说。

“问你爸有啥用，他浑身上下能拿出几块钱？！定书，定什么定，不定！”

吴思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你这个烟能不能别抽了？一天你光抽烟抽掉多少钱！省下来给闺女交书费都够了！”

曹燕明在门外听到里面师娘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楚。

当年自己大学毕业分到厂子，这个老师傅是一点点的教，车间里的各个工种，老师傅都熟悉，如果没有老师傅的指教，自己的理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实践相融合。

可惜了这个老师傅，沉默寡言，老实人，不争不抢，家庭负担重，还没摊上一个好老婆。

相比之下，自己比师傅幸福多了。

“师傅，师傅！”

“燕明来啦！快来坐！”

“你们俩凑在一块儿干啥？燕明，不是我说你，你也得出去找个活儿干，哪怕出去摆个摊，卖个菜也行，多少给家里挣点钱……

你看看你和老吴，一个老，一个残，还天天在家发牢骚，我听着都烦！……”

“你他娘的少说两句！燕明来了，你多少给我点面子！”吴思实在急了，脱口骂道。

“哎呦呵，你长本事了……”

“师娘师娘！你们俩别吵，我来，是给师傅报个喜，我找到工作了，师傅，您也一块儿！”

吴思老婆一撇嘴，“啥工作？看大门的要你们吗？”

“师傅，有个农机厂，要懂技术的，不过，在兰峄……”

“兰峄，这么大老远，他走了，把孩子扔给我，不行！”

“一个月1500……”

女人惊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