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德,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杀死他们的师傅。那么,你敢起誓说,关于他们的师傅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谢渺打破尼德不间断的说辞,找到关键,一针见血。
话语一出,尼德脸色阴郁下来。
肯特旋即也反应过来,讽刺地笑道:“算了,没必要不是吗?”
谢渺缓缓将挺直身躯,在这重力雨幕的倾轧下,他正对尼德的视线。
“你从一开始就想杀死我,对吗?你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你脱离北境的工具,对吗?我懂,我懂得。你曾经说过,我和你是一类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只从一点就能看出,不止是你想逃出北境,我也想。”
“所以你才需要我死,所以我才需要你死。”谢渺将黑曜剑反手倒持,眼神犀利。“你和我都是深谙北境之残酷的人。但不同于我是被施加苦难的一方,而你,则是施加者。”
肯特随之闭起双眼,‘极念’在这一刻仿佛切割雨幕,形成另一片场域。
维克特不肯相信,他再次质问尼德,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了说辞。
“真的吗?兄长。我师傅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尼德重重叹气,他其实远道而来,本就是为了斩断和维克特的这份羁绊。
可心中,仍然有一丝不舍。也正是这一丝不舍,使得他不吝啬谎言,妄想把维克特拉回他的身边。
可惜,事实摆在眼前。
“维森,我是真的不想杀你。”他神色悲恸。
“你知道吗?我比你大十五岁,其实相比于弟弟,我更把你当做是我的儿子。我啊,真的深爱着你的母亲,很爱很爱。所以只好把你当成最后的慰藉。认真的说,你是我在北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
“当侯爵大人要我杀了你契尔氏时,我也曾挣扎,但...”
尼德望向漫天的雨水,这一次他没有抵消雨幕,而是任由厚重、却不含重力的冰冷雨水滴沥在脸庞上。
“或许,我只有杀了你,才能有更好的未来。只有抛弃,才能更好的收获。”
“你不清楚。真正的力量永远不会属于那些天生强大、敏捷过人的人手里。他只会属于那些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我不希望成为弱者,我只愿成为强者。你懂我吗?维森。”
话落,维克特再怎么蠢笨,也彻底明白尼德的选择。
他沉默地将手中长剑丢弃,接着把身后的无柄束白色条带的长刀缓缓解封。
锋锐的刀刃明辉。
维克特对着长刀上的白色条带喃喃自语,眼神晦暗:“我不能死的,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好多好多承诺要完成。”
肯特眼神复杂。
他照旧是那柄在雨幕下色彩鲜艳亮眼的深红之剑,剑柄束红色条带。
沉默下,三名剑士呈现三角之势,刀剑之锋芒,皆指向浑然不起意的尼德·迪弗林。
“想想,我杀过的能操纵炁能量的三段剑士,已经数不清了。”
尼德没怎么在意站位,他注视双手,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你们一个是盛极一时的红龙之殇呼吸法,一个是曾和纳威伦一战的剑士,作为我成为正式巫师的垫脚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你们或许不知道吧?和剑士一样,战斗中的磨砺,其实对巫师同样也有极大的帮助。不止是对法术模型的感悟,还是对魔力的掌控,或者灵魂与精神的融合等等。”
“我其实和你们一样,也在渴望这场战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