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月河还有些踌躇犹豫,黄翊卿于是笑道。
“如此英明神武的我在这里,月河难道还不放心吗?”
李月河摇摇头,起身离开了。黄翊卿将二人送到各自的房间也就回房了。
李临清一推开门,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竹影屏风后的那一小小的盆栽上。
李临清甚至还没有顾得上换洗,脚步就不由自主地绕过屏风来到那盆白花前。
小小的白花没有了前几日绽放的美丽,低垂着头,原本绽开的花瓣此刻也收拢许多。李临清轻轻地捏着一片小小的花瓣,心中的焦躁顿时被驱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再紧绷。
李临清细细地摩挲着手中如丝如绸的花瓣,思绪不由得就飘回在陈府看到的那个背影。
金色的凤冠,红色的嫁衣,相似的身影,还有那条脚链……
“哗啦啦“
那是隔壁的荆竹倒茶的声响,李临清回过神来,抬起头,却和窗前正对的阿耶律碰撞了一下视线。
李临清看到阿耶律身上熟悉的打扮,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拉回了窗子。对面的阿耶律看到这一幕,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冷意。
李临清拉到一半时,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手,再抬头,对面已经没有了阿耶律的身影。李临清半是庆幸,半是失落的收回手,躺倒在床铺上。
白花的香气会伴随李临清进入一个个梦境,这些梦境中没有想象中出现无数次熟悉的故人,有的只有一场场大雨,一场场绵延无尽的大雨,仿佛能冲刷灵魂的罪恶。
温暖的日光,淡淡的白花香,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看起来平静极了,这是二十多年来,李临清为数不多可以安眠的日子。
可今天无论如何,李临清就是睡不着了,脑海中的那个身影越发清晰起来,连带着尘封多年的记忆好像都见了一丝光。
过往一切一切的画面,走马观花式地在李临清脑中走过,他心中突然迸发出一阵巨大的狂喜。
无真法师超度所有亡魂时,没有提到她。
她没有死!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留给自己的提示!
是了,她怎么会死呢?她那么聪明,手握大权,宿敌也已经清除。
李临清再也躺不住了,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起来。
他要快些找到她!他们一起去江南!一起去塞外!一起走遍这世界,虽然晚了二十多年,但一切都还来得及!
躺在医馆里休息的神秘人睡得正香,突然被李临清一把扯醒,李临清满头大汗,不知道跑了多久,手里死死地攥着神秘人的手臂,嘴里活脱脱像中邪似的。
一遍又一遍说着众人听不懂的句子,神秘人偏过头来,用陌生的腔调回答了李临清。
李临清顿时卸了力,一头栽倒在医馆里。
王五一看气得恨不得把神秘人打一顿,被众人拦下来,神秘人磕磕绊绊地用不熟悉地官话解释道。
“不……不关我的事,他只是问我贝兰城,我……我真的也不知道,知道就不会去陈府问了。”
张三检查完毕,向众人说道:“李大人操劳过度,一时急火攻心,与他无关。”
王五不放心道:“张三,你看仔细些!谁知道这越人是不是又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
神秘人反驳道:“我才不是你们南阳的越人。我们暹罗人才不用蛊虫。”
南阳捕快里的越人凉凉说道:“是啊,我们越人只是一小部分会蛊虫,你们暹罗用邪术,祭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