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现在恨得是牙痒痒。
他享受着年轻的身体,也就注定只能披着秦甘的马甲。而秦甘虽然是反秦头子,可在郡县长吏面前也只能赔笑。若是惹怒他们,钜野泽的群盗可就完了。
郑仲作为郡尉,掌郡驻军,主管治安和侦缉盗贼。郡尉直属于秦廷,与郡守同级互不隶属。只要郑仲乐意,他能三天两头带着郡卒来钜野泽。
郑仲看了眼秦甘,淡淡道:“贼就是贼,穿上缁衣也是贼。勿要以为你有些能耐,就能失礼。本君若想对付你们,焉能在这钜野泽?”
“呵……呵呵……”
“郡君教训的是!”
秦始皇牙齿都快咬碎了。
但是,他只能强忍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现在的身份是秦甘,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就如他当初在赵国邯郸,同样是备受屈辱。若那时的他就锋芒毕露,恐怕早就死在了邯郸。
为了活命,那些贵公子故意羞辱他。不认可他的公子身份,而是将他视作庶民,直呼他为赵政。这些羞辱,他都一一记下,作为鞭策他的动力。他回到咸阳后,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复仇。
在灭赵后,他更是亲自前往邯郸。他高高在上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光,看着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诸赵勋贵。他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而他只是冷漠的拂袖挥手,数十户人家皆被坑杀!
现在就让郑仲得意些,但凡给他机会,他都要让郑仲生不如死。倒不是因为郑仲羞辱他,毕竟郑仲羞辱的是秦甘。而是郑仲阳奉阴违,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任由钜野泽群盗坐大。
知法犯法,绝不能放过!
张良则是蹙眉,看着高高在上的郑仲很是不满。就算是他兄长郑国,昔日也不过只是区区韩吏。而他家是五世相韩,是真正的豪族贵胄。没想到郑仲当了几年的秦吏,现在这官威倒是一年更甚一年。
“郡君。”
“嗯?”
“良尝闻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张良抬手回礼,“郡君本为韩人,现在做了秦吏就以为能高高在上?吾等只是合作关系,并非隶属。若郡君继续如此,那就休怪吾等鱼死网破!”
张良并非冲动的人,但也不是吃亏的主。就连皇帝他都敢单枪匹马的刺杀,区区个郡尉又算什么。他说这些纯粹是提醒郑仲,别以为自己就能稳吃他们。真要惹怒了他们,那就是鱼死网破,都别想好过!
“张子房!”
“郑仲!”
“好……好的很!”郑仲站起身来,拂袖道:“此次为了政绩,老夫需要十个人。”
“十个?”
“没错。”
“此前不都是五人?”
“今时不同往日。”郑仲却很从容,淡淡道:“皇帝巡狩的事,你们也都知道。钜野泽群盗,皇帝也都知晓。他向本君施压,本君又能如何?”
施压?!
胡说!
秦始皇也是相当恼怒。
郑仲这纯纯的胡扯!
他连提都没提过钜野泽!
能把锅甩他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