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抱着伤重的魏婧雪跳下豢兽,来到崖岸边,下意识朝崖下望去。
只见高高的崖岸下,是五百米宽的河道。
激流自上游排排涌来,势如千军万马,黄浪滔天。
陈霄感受着脚下震颤,凝望那汹涌河流,不由出声:“若是从这里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被抱在怀中的魏婧雪,心绪不定,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
旋即开口:“夫君,可以放我下来,虽说我受了伤,但还能自己站着。”
闻言,陈霄将其轻放于地,当魏婧雪双脚着地的一刹,要强的她忽觉胸口一闷,眼前世界变得模糊,周遭一切颠倒晃悠。
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向后仰去,就在这时,强有力的臂弯,自她后背扶住她。
陈霄戴着面甲,无法看清他是何种神情,只淡淡道:“我知娘子你不愿依靠他人,总想独自扛下一切。
但这次就试着靠于我身旁,人的天性本就不是独来独往,往往都是相互联系,一人之力终有穷尽时,何不试着依靠一会。
你我虽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说到底不过是对陌生男女,但我陈霄绝无轻薄之意。
无论你愿不愿意,如今你这伤重情况下,莫要独自领受孤独,我从未说过,不让你依靠之语。”
说到这,陈霄目睹着崖下滔天巨浪,轻声道…
“若你愿意,我便让你依靠。”
听到此话,魏婧雪沉默,她面上平静,纠结须臾后就那么轻倚于陈霄肩膀处,静看崖下滚滚长河。
二人俯视汹涌水流,河道被灌得浪沫横溢,水浸沟岸,雾罩乱石。迎面而来的水汽、震耳欲聋的涛声,两人就那般安静注视,仿若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
“金沙河,九曲十八弯,乃我大楚境内最大河流。因此河水湍急,河沙浑浊其内,所以水色发黄,尤其在落日余晖映衬下,金灿雄浑,故名金沙。”
瞧着眼前的金沙河,魏婧雪徐徐讲道,不知为何她就想把自己所知讲给身边之人。
听闻此话,陈霄点头:“这河在我眼中是杀气腾腾,我敢肯定,从今往后,天下便是此河景象!”
说到这,陈霄长叹:“往后,也不知有多少人,会成为这乱世波涛里的白骨。”
倏然!
趴伏于地的豢兽白虎,面露狰狞,立刻爬起仰头朝天边狂啸。
虎啸啸,浪涛涛,一呼一啸是惊雷!
两人心底一凉,陈霄搀扶着魏婧雪,二人转身朝白虎狂啸方向凝眸望去。
就见天边,漫天红叶尽染,这诗情画意景象,落入两人眼中,则是叫人肝胆俱裂的催命符!
“难道……”
陈霄眼中全是惊惧,拦住此女之人,乃真正意义上的至臻宗师,而如今这红衣女子,幻化红叶飘然追来。
那便侧面说明,不可一世的魏婧元,这古往今来少有的至臻天骄,败了,说不得已然殒命。
而魏婧雪,瞧着天边那凄艳景象,叹息一声,开口:“夫君,那高人是何境界,看情形他似没挡住这英灵。”
“至臻……”
短短两字,彻底打破了魏婧雪心中侥幸。
旋即她看向一旁豢兽,暗自思忖片刻,转而凝视身旁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