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猎人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嘴角还不断嗫嚅着，似是要说什么。

“儿子...，婚房...，爸好想，看到你结婚的那天啊...”

场景突然又再次一闪，婚宴厅消失，出现的是他曾经打猎的场景，还有那些老伙计。

再之后，是他妻子出现，他的家，儿子的出生，他幸福的笑容。

然后又是妻子去世那天，他颓然沧桑的样子。

画面场景不断前进着，像是走马灯一样，这一刻，时间好似很漫长。

画面一直前进到了那天。

那是儿子过年时回来的场景，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对着他甜甜的笑了一下，并叫了一声：“爸”

而后，是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一直到深耕时，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儿子。

儿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满面的胡茬和沧桑。

而他，则坐在餐桌的另一面，看着餐桌发呆，同时手上还拿着用发黄的纸张卷成的旱烟。

“爸...，对不起...，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有开口向你要过什么，但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了...”

儿子的眼里充满了被现实冲击的岁月痕迹。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力，完全不像小时候，拿着奖状，向他炫耀的那样，自信，活泼。

他猛嘬了一口旱烟，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声，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

“不就是房子吗？爸会帮你想办法的，爸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但总不能因此让我儿子连婚房和彩礼都拿不出来吧？”

说完，他笑呵呵的站起身。

“好了，你去睡吧，不用担心，明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就上门提亲”

转身只留给儿子一个背影。

身后的儿子，那一刻似乎露出了意外，和惊喜的目光。

原本被现实撕扯，而蒙上了一丝灰暗的眼眸，似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爸！你放心，虽然现在我还只是底层，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只要有了这个房子，我就能安定下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和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你也不用再下地了！”

“咳咳”

他再一次咳嗽了一下，似乎是被烟雾呛到了。

他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对儿子道：“爸相信你，去睡吧，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放心在大城市里呆着就好”

“好，那到时候爸你也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听完儿子的那句话，顿住脚步的又重新迈动了。

他步伐很沉重，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可他依旧是拖动着年迈的身子，进入了房间，关上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场景开始逐渐消散，四周好像都变成了白色，只有老猎人还躺着的地方，有着一抹鲜红。

鲜红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浑浊的黑色，那是泥土的颜色。

那是他身体里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根，也是供养他生活，覆灭他一切的血液。

“是....了，婚礼，我答应过他，要参加婚礼，还有，儿子需要房子....，种田，不行，钱包...”

老猎人的思维开始变得些迟缓了，一些词句，也开始让人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