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医院，主治医师办公室。

“张小姐，我与吕老总也是旧识，有关姜生身份的事，其实我们医院并不在意的。”

笔尖停落在出院证明的签字栏上，薛医生横笔抬头看向眼前的靓丽女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张怡君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别给您添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好吧。”

见张怡君有口难言的模样，薛医生叹了一口气，提笔签署了姜来的出院证明，并说道：“之后张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张怡君双手礼貌接过出院证明，“谢谢薛医生。”

走出办公室大门，张怡君脚步忽然迟疑下来，指尖用劲，出院证明的一角被捏出褶皱，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那个男人。

“最后一次，之后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了！”

张怡君心中下定决心，抬起脚跟朝姜来病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病房当中，姜来已经被护士护工帮忙给抬到了轮椅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晨报。

房门推开，明黄色长裙伫立在门口。

姜来察觉动静望了过去，咧嘴笑出一口白牙，“点嘛？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

这一笑，女孩心中刚筑起的高墙便有了松动的迹象，她咬牙切齿踩着高跟走到姜来面前，哗啦一声，将轻飘飘的出院证明摔在姜来腿间，

“可以！你宜家出殡都可以！”

姜来仰颈翻着眼珠看向站在身后的张怡君，有些无语，“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回应他的只有屁股底下突然暴冲一下的轮椅，险些将他给送了出去。

“轻点啊家姐！”

……

“左边，左边。”

医院外，姜来正指挥着张怡君推着轮椅，张怡君闻言朝左边望了过去，不满道：“那边是医院的垃圾站。”

“就是那里，正好，而且那里大白天也没人。”

“臭死了我才不过去！”

姜来将手中的出院证明撕下一角，搓成两个小纸坨，随后九十度抬臂，“喏，塞鼻子里就闻不到了。”

“恶心死了你！”

张怡君啪的一声拍开姜来缠着绷带石膏的手，姜来顿时嘶了一声，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怒火与歉意对冲之下，既不忍发火又不愿道歉，只得闷哼一声，认命般推着姜来朝左边走了过去。

“好了就这里吧。”

姜来眼珠乱瞟，确认四下无人，双臂猛地互砸在一起，石膏霎时碎裂迸溅，绷带也松垮垮的落在腿间。

“你干嘛！！”

张怡君不禁被吓得定在原地，轮椅把手也脱了手，轮椅此时靠着惯性继续缓缓前滑。

姜来恍若未觉，一把撕扯下肋间夹板，紧跟着双拳砸向大腿小腿，轮椅此时恰好停下，他就这么直直站了起来。

“呼。”

垫着脚尖抖落碎石膏与绷带，姜来轻呼出一口气，做起了伸展运动。

“你……”

刚追出两步的张怡君傻愣在原地，这会儿跟吃了苍蝇似的，老半天憋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