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陪着喝,压下心中那点五味杂陈的难受。
妈,用生命带自己来到世上,却又要用她的生命来孤独自己。
还有自己在高中时,暗恋的那位同桌女生高红梅。
如果按照前世的进程,到了今年腊月,她就要嫁为人妇。
不但自己没有追到手,而且她的婚姻也没好结果,不到三十岁就离了婚,带个女儿独身过了一辈子。
上一世的事业、爱情全部失败。
不知此生能不能否极泰来。
姚继英去茅房撒完尿,久久没挪开步子。
开始在露天茅房里仰望星空,思考人生、思考爱情、思考宇宙。
试图尝试理解那些不能理解的事。
直到茅坑里的熏天臭味,把自己那点小资情绪彻底给熏跑,才又回到酒桌。
……
酒足饭饱后
姚树堂没有让姚继英背着回家。
摇摇晃晃的跨过西墙的小门,回到自己的屋里。
躺在土坯炕上感慨,既生瑜何生亮呼!
紧接着呼、呼的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姚树堂在堂屋里刷牙洗脸。
老婆黄翠,正在堂屋里给大锅烧火拉风箱,熬棒子糁粥。
已经分家单过的老大姚继忠,老二姚继诚,一同来到了屋里。
四十来岁,五大三粗的姚继忠,先急性子的问道:
“爸,昨天谈的咋样?”
姚树堂慢慢地用一条破毛巾擦完脸,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大伯还是让拖着。”
“高台生产大队,到底谁才是大队书记!”细眉细眼,身材瘦瘦的姚继诚发泄道。
黄翠闻言,摔打了一下手里的柴火,厚道的批评道:
“老二,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咋还这样不明事理,你少挑拨他们老哥俩的关系。”
姚树堂把破毛巾,扔到脸盆的脏水里,掀半截开门帘,转身进了东屋。
坐在炕头,点着烟袋锅,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
等到老大、老二都进来了,才郑重的说道:
“你们哥俩要记住,职务并不一定能代表权力。
人背后的威信、人脉的深度和广度、历史形成的选择习惯等,这些才是权力的基础。
我打小就跟在大哥的屁股后面跑。
战争年代他当村书记和民兵队长时,我是还没有枪高的小民兵。
没大哥照顾我,早就死了,哪里还有你们哥俩。
现在分田到户的事,你们让我逆着大哥办,你们说可能吗?”
姚继忠被姚树堂说服,默默地点头不语。
姚继诚不死心的说道:
“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儿,难道我们哥俩,非得跟着全村人一起受穷才行!”
姚树堂抽完了一袋烟,在炕头水泥的炕沿上,磕着烟袋锅里的烟灰,耐心的开导道:
“你们哥俩琢磨的那些买卖,试着跟继英谈谈,看看能不能拉他入股。
继英同意入股也好,不同意入股也好,到时候再说咋办。”
姚继忠的眼睛亮了一下,兴奋答应的同时,还不忘踩老二脑袋一脚:
“爸,没你这句话,我也会给继英股份,就怕老二不愿意。”
“我愿意把你的铁矿给继英一半的股,我自己的砂石料买卖谁也不能插手。”
姚继诚立即对姚继忠表达出不满,同时无情的回绝了父亲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