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仙赶紧令人扶起百姓,问道:“各位乡亲,你们都是那里人氏,为何会被番子掳掠?”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被军士们扶了起来,他满脸都是泪痕,哭喊道:“军爷,小人是介休人氏,番子攻下太原,又到了介休。番子破城后,小人等为虏所掠至此,不意遇上将军搭救,小人等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李彦仙心头一颤,失声道:“你说什么,太原城已经失陷了?”
一个女子应声道:“将军,奴家就住在太原府城外。番贼已经于前几日攻破了太原城。听说城破后,王将军和王小将军都是被杀身死,张相公下落不明。如今番贼正在城中大肆杀戮,抢劫财物,太原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了!”
百姓们痛哭流涕,李彦仙也是仰天长啸,两行热泪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他凄然道:“太原城,终归还是失守了! 番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
士卒们都是黯然神伤。忽然,一支手掌搭在了他的肩上,李彦仙一惊,转过头一看,王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下来。
“番贼蹂躏太原城,此仇不共戴天,总有一天,咱们会把它再夺回来!”
王松拍了拍李彦仙的肩膀,沉声道:“番贼暴虐,甚于虎狼。你我兄弟都要保留有用在身,和金贼抗争到底!”
李彦仙抱拳行礼道:“多谢大官人开解!”
“你们出去,追杀逃窜的汉儿步卒,这些人坏事做尽,死不足惜!”
王松传下军令,董平带着骑兵,纵马追了出去。
“折小娘子,你也都听到了。”
王松对旁边的折月秀道:“现在太原城已经被女真人攻陷,王总管父子战死,张知府下落不明。若是在下所料不错,他已在女真人手中,不过应无性命之虞!”
按照他对历史的认知,太原知府张孝纯被女真人俘虏,并没有被杀死,后来还在伪齐政权当过宰相。
折月秀黯然神伤,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她神色凄然,点头道:“事已至此,王将军何去何从,可以自作主张,不必再往太原。奴家多谢将军了!”
王松摇了摇头。折月秀神色黯然,我见犹怜,大庭广众之下,他却没有办法去安慰对方。
“李兄弟,说一下战况吧。”
王松无奈,赶紧把话题转向了另外一方。
“大官人,我方与番子交战。杀死金贼363人,缴获战马163匹,铠甲313副,其中重甲120副,轻甲180副,金银3000余两,刀枪兵器之物无数。此外还有这眼前的七辆大车,全部都是粮食!”
王松点头道:“弟兄们的伤亡如何?”
“大官人,我军战死82人,重伤17人,轻伤88人,共计退出战场145人。在下擅自做主,指挥不利,还请大官人责罚!”
“你指挥得当,何罪之有! 战场上要灵活变通,这样死伤的兄弟或许会更少一些!”
王松指着面前的战场道:“震天雷是咱们的利器,或许可以两次攻击。第一次攻击完成,再用短枪,等女真人惊慌失措,聚于一堆时,再次进行震天雷攻击,再集中优势兵力,或许更好!”
李彦仙心悦诚服道:“大官人教诲,在下铭记于心!”
王松看着眼前的粮食,疑惑道:“李兄弟,这些百姓和粮食……?”
刚才的中年汉子走出来回道:“将军,这些粮食都是番子在附近搜刮而来,听说是运往黄榆岭的。那里应该也有番子的军伍。”
王松心头一震,视线扫向远方苍茫的群山,嘴里自语道:“黄榆岭……”
折月秀肃拜道:“大官人,如今太原已经失陷,以我军不到五千义军,五百骑兵,此番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大官人不如回师,编练士卒,以待有用之身,或可有用。”
王松心中一震,想起历史上的靖康之耻,或许自己真的该退兵,卧薪尝胆,积蓄力量。
“太原城确实是去不得了!”
王松点点头,沉声道:“金人攻陷了太原城,恐怕会两面夹击,对付小种相公,攻占井陉,打通河东河北。我这心里总不放心,无论怎样,还是应该前去,打探一下虚实。”
折月秀心中一热。想不到这王松看似有些无赖,却有一幅忧国忧民的热血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