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洛城府衙,后堂。
“父亲,我已正式介入了花尸案的调查,事情比想象要严重很多,请尽快派遣监道使来洛城增援。”
沈放将纸片卷起来,并吹响一声特殊的口哨。
稍顷之后,一只黑色信鸽缓缓飞至,他将信纸塞进信鸽腿上的小木圆筒之中,然后将其高高抛起。
信鸽扑腾翅膀,向皇城方向飞去。
这是沈末为他留下的特殊联络手段,原主已经使用多次,不断向其养父表达想回皇城的心。
但这次,却是正儿八经关于花尸案的,沈放模棱两可的表示自己已经介入花尸案,来试探沈末是否已经派了监道使下来调查此案。
也就是王、吴二人。
同时,也为自己未来万一破案不利,做出些铺垫,也就是说,自己作为木牌监道使介入此案,至少是支会过司正沈末的了。
他随后回到屋内,来到挂在墙上的洛城舆图前,看着上面按自己吩咐,用钉子钉在对应位置的小纸片。
纸片按照案子发生的顺序,在钉子上绑了不同颜色的布条以作标记。
沈放手摸下巴,看了半晌,“这样一梳理,信息展示一下子就比卷宗清晰多了,那李生也是对此赞不绝口,不愧是我从现代带来的先进工作方式。”
“什么都很好,就是没什么用!”
“这凶手杀人,毫无规律可言,同一个月内的杀人足迹都可能遍布全城,这次在城东杀人,下次就跑到城西了,就仿佛他从不考虑来回通勤的时间和路程……”
他长叹一口气,又坐回原属于余堂安的知府办公桌前。
桌上摆着吴明义的报告,过去三个时辰里,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了。
“张林凡案的尸体,的确也有生产过的痕迹,根据吴明义验证道法的结果,他将生产时间精确到了两日之前的丑时三刻,但由于缺少花尸案尸体,他无法对比两种案子尸体之间的差别……”
“根据现场的初步调查,客栈周边的人,前天夜里并无人听到婴儿啼哭声,因此基本可以完全排除是花尸案了。对此,我有个猜测,张林凡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对死者产生了杀意,比如她怀了他的骨肉,而他不想要这孩子?”
“当然,这只是猜测,总之他有了不得不杀她的理由,又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了花尸案一些外人所不知的信息,就有了将之伪装成花尸案的念头?”
“后又觉得不太保险,于是将我也牵扯进来,试图栽赃到我的身上。”
“只不过,他所知的信息也不完整,所以伪装的并不到位……”
“像这样做一些实际并不算太高明的掩盖行为,是初次犯罪者很常见的问题,所以大部分凶杀案,尤其是激情作案都很好破的原因。”
“那么,核心问题就在于,张林凡究竟从何处得知的花尸案尸体的特征,又是从何处学会令骨头变螺旋道法的?”
“就算张林凡死了,但一个人生前的轨迹,多少还是有迹可循的。”
沈放点了点头,“所以,李生的调查结果,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沈放将吴明义的报告甩回桌上,向后仰躺……
“皇上给余堂安的时限,还有不到一个月……到时候若是追究起来,会不会查到我未入仕的情况下,擅自介入查案,甚至越权将知府下狱的事情。”
“就算余堂安有罪,就算我有一块木牌,但于大梁律法,我终究是没有这个权限的……”
他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胸中隐隐的担忧挥之不去。
“原先还想着以这个身份,顺利回到皇城,继承原主的夫人社群,然后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平步青云,游走于朝堂和众多老婆之中……”
“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样啊!大家都是探案,也都是第一个案子,凭什么他们懂点化学知识就行!?不公平啊!”
他又趴上桌子,侧头看向一边堆叠的公文书信,其中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官印,大理寺?”
他于是将信封抽出,果然是从大理寺送来给余堂安的公文。
大理寺卿萧正山,是父亲的好友,也是自己的伯父,从小就追着沈放,要教习自己他的独门道法……
他于是打开信封,简短看了一眼,心中一惊,“艹,大理寺要派人下来协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