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神神叨叨起来,那便是其对这世间不公的悲愤控诉,以满腹的怨言向这苍茫天地悲歌长吟。这般人,往往是那在爱之荒漠中踽踽独行的苦旅者,在冷寂孤僻的现实里徘徊已久,于自我的内心世界中沉溺过深。
年岁渐长,我对冬日之雪的钟爱愈发深沉。那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的雪花,蕴含着我对每逢春节时那满是红彤彤、热热闹闹氛围的炽热向往。雪花啊,它是那般的炽热,却又如此的冰冷。
只因为,这残酷的现实从未许我经历那曾在幻想中熠熠生辉的春节生活。自从那年起,我的人生彻底改弦易辙。一切看似比往昔有所起色,然而需要我背负的却也与日俱增,也是到了这时,我方才知晓,自己的病竟是一直强忍着憋出来的。
或许,我本就没有所谓的家人。他们不过是在年老力衰时将希望寄托于我,只要给了我些许钱财,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当为他们倾尽所有。关键在于,我竟也寻不到拒绝的理由。
有时,我也会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做得有些过头,又或者,我压根就不是众人眼中的良善之人。后来,父亲在外结识了一个女人,传言那女人骗走了父亲大量钱财。可实际上,根本不存在女人骗钱这回事。母亲知晓父亲的这桩事之后,便反复质问我是否属实,我坚称没有。但那日,我却给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答案,声称那个女人骗了父亲的钱。这句不经意间的话语,被母亲听了进去,随后便是无休止地与父亲争吵、质问。
每当我坐在阳台上,都会反复思索,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有无过错,我只觉身心俱疲……疲惫不堪。但我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只因我始终坚信,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定然还有值得我去追寻和探索的珍贵礼物。父亲每次来到姥姥家,也就是我栖身之所,他再也不敢如儿时那般对我拳脚相加。
那次我午睡醒来,头脑昏沉迷糊,母亲找我有事,明明跟父亲说是电视坏了让我去修,却偷偷给我打电话说是因为外面那个女人。后来我费尽口舌解释了许久,表明那个女人并未找父亲,可母亲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依旧怀疑那个女人又与父亲有了牵扯。母亲就是这般疯疯癫癫,解释清楚后又不让我去处理了,我满心无奈。
就因为外面的一个女人,家里争吵了整整两年,而那个女人却在这两年里安然无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父亲则一个劲地催促我赶紧离开,我也跟父亲解释过,可他却认定我在撒谎。
只因我若不去,母亲便会与他闹腾,甚至扬言不再为我支付学费和生活费。人啊,就是如此,那些脱口而出的气话,实则都是心底积压已久的真言。生平第一次,我冲他喊出了“滚”字,只因他毫无身为父亲的担当,满心只想着自己,每次都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我的头上。
姥姥见我怒不可遏的模样,也默认是我的过错,将我狠狠责骂了一通。只因为父亲在外赚钱,姥姥若是责骂父亲,万一父亲一气之下离开,那可如何是好?我着实不知这一切究竟是谁的过错。
不知为何,即便满心委屈,我却欲哭无泪,似乎早已习惯了这般麻木不仁的状态。可我总想大声疾呼,明明我才是那个受伤的人,然而家里人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认定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他们将所有的错误都推给那个不敢发火的我,一旦我忍不住发火,便顺理成章地将所有的罪责都堆积于我。无人会在意我的感受,每当我向他人倾诉自己的经历,根本无人在意。
曾有一次,我哄着一个失眠的人安然入睡……家,有时真的温暖,因为我寻得了一处避风的港湾;家,有时却又那般寒冷,因为他们将外界的冰霜严寒转嫁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