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毕焰火,高家人都进到屋子里一起看春晚,一边看春晚一边在电视机前放了张桌子包跨年夜要吃的饺子,李阿姨也回家过年去了,这顿饺子全都是一家人自己解决的。
高煤凰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地往自己的房间跑。
“你在干嘛?”她快速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快速地关上门,探头探脑地看宋掷成。
宋掷成操作着鼠标和键盘,眼睛盯着屏幕说:“在玩游戏。”
高煤凰忧伤地说:“对不起,是因为来看我才让你来春晚都看不上。”她的声音低落而示意。宋掷成意识到她的情绪低落,停下手里的游戏,抬头看站在自己眼前的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看春晚的,没什么意思。”
“怎么会没什么意思?除夕就是要这样过才有意思啊,贴春联、吃年夜饭、放焰火、围在一起看电视、包饺子,跨年的时候吃饺子、守夜,一定要熬过十二点守过一岁。这样多好,我们家每天都是要围在一起等着赵本山的,你怎么能说春晚没意思呢?”
宋掷成笑得轻轻巧巧:“你们一家子人一起过,当然越热闹越好。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过,看着人家热热闹闹,我反而越发孤独。所以干脆和平时一样,平时干什么,这一天就干什么。”
高煤凰好久没有说话,心里好压抑,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大眼睛里滚落下来,弄得宋掷成猝不及防。他抽了纸巾来给她擦眼泪,把她揽进怀里说:“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啊,大过年的。别为我哭,我自己一点儿都不难过。”
他的话让高煤凰心里更加酸涩,她张开手臂搂住宋掷成宽阔的肩膀:“从今以后,你有我,就再不会孤独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的每一个除夕,高煤凰都要和宋掷成一起过,我们一起吃饺子、看春晚,别人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好不好?”
宋掷成看惯了身边各种各样的面容,眼泪欢笑、重逢离别,总会觉得那些人真是无聊,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好笑的?哭了,笑了,生活还不是一样过。今天,高煤凰的泪水却让他的心猛地抽紧——自从母亲过世之后,他早已没有了这种感受。
他用唇轻轻吻着高煤凰的头顶:“好,凰凰,我答应你,以后年年跟你一起开开心心的过除夕。凰凰,老天一定是知道我太苦了,才把你给了我,你是我的救赎。”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放,害怕一松手,他的仅有的这寸温暖就要转眼离他而去。
“高煤凰!高煤凰!你给我出来!你逃避劳动是不是?!”高煤龙鼓噪的嗓音在楼下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高煤凰才惊觉自己实在是进来太久了。她撅着嘴对宋掷成说:“龙龙就是个大嘴巴!从来都欺负我!等将来你的身份亮明了一定要替我报仇哦!”她抱着宋掷成撒娇:“我真不想出去。”
宋掷成把她向门外推着:“快去快去,别在这里妨碍我打游戏——哎呀!”他一声低呼,懊恼地一拍脑门:“都怪你,高煤凰!我的游戏都死了!”
高煤凰咯咯笑着跑出去,心里甜丝丝的。
“咦?回了趟房间怎么乐成这样?”高爸好奇地看一眼他宝儿一样疼着的闺女说。
高煤龙一撇嘴:“打电话充电去了呗!爱情的力量呗!”
高煤凰伸手去帮着包饺子,瞥着高煤龙说:“包饺子不累是吧?还有力气说人家的八卦是吧?爸爸,我又想看烟花了!”高煤凰对着爸爸说。
那边高煤龙马上噤声了。每年放焰火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噩梦,就因为高煤凰喜欢看,他爸爸就买了成山的焰火来放,也没问问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害不害怕。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男孩子就应该什么都行,就因为一心一意为他们家的女孩子们服务。只有高煤凰知道,高煤龙每年放焰火的时候那破了的胆啊,在风中飘零,很是凄惨。
高爸g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看见没,咱家小龙天不怕地不怕,就咱凰凰能治他!”说得万分得意。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要到十二点了,高煤凰看见电视里的主持人们站在舞台上已经跨年倒计时了,连忙寻了个借口又跑回自己屋。
宋掷成还在那儿打游戏。
高煤凰扑到他怀里说:“我来陪你跨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