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鸣云自幼练了十年的燔火手段,去年已得大成,控火技巧至深,放在厨师行当里几乎算是炉火纯青的境界。
纪彩霞一口气连吃了十个春卷,不说鸣云没有出错,反而被他翻弄手段,明明是一式的春卷,却又变出几重煎炸的香味来。
且每一个都有不同,每一个又是味美非常。到此时刻,纪彩霞已知道鸣云的手段,虽是恨的牙根痒痒,但也只得作罢。
鸣云回首见她目光有异,笑问道:“怎么样,这春卷可入纪姑娘您的法眼!”
纪彩霞没好气道:“春卷是用来吃的,哪里能入人的眼睛,我看你这人蠢的可以!再说你看看你做个春卷弄起的这许多油烟,薰的我衣裳都臭了!”
鸣云本想回她一句:即如此说法,你倒是请闭上眼睛吃东西。但想着与对方争论无益,便没开口。
正在他二人争执时分,忽见厨房门外伸来一只白手,也不顾刚出祸还在沥油的春卷热烫,一把取在手里。
纪彩霞与鸣云一惊连忙回头,只见门外站的是一身水湿的枣精阿离,正把春卷往嘴里送。
纵然她身为木质,不惧冷热,可一口吞下那沾满热油的春卷也烫的她直啧着嘴巴,伸出长长一段燕雀样的细舌头。
只是一旦尝到鸣云春卷的美味,便再忍不住,双手不停,转眼将油锅边新炸起的春卷统统吞入了腹中。
阿离这般贪吃鸣云的食物,纪彩霞脸上挂不住,上前就待拎起阿离耳朵。不想她个矮,而阿离身量又偏高,一时想提起阿离耳朵竟做不到。
鸣云看着不禁一笑,顿时惹得纪彩霞火上加火。改拎为拉,用力将阿离耳朵拉的又细又长,枣精受痛不过,连忙蹲下身来护痛。
鸣云在一旁看不过道:“你何苦折磨她,她也不过是有些贪吃罢了!”
纪彩霞哼声道:“要你管,她是我的奴仆,自有我来教训。她不受管教,我自然要打骂她!”
鸣云少年心性,听到纪彩霞不讲礼,脸色一变,便待与对方针锋相对。可过后一想,自己逞了一时之快,这枣精日后却还得受纪彩霞的欺负,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只得隐忍道:“我看这样吧,你不乐她吃我春卷,只不过是怕赌赛输给我。不如你让她也吃一点你的点心,我二人手艺高下,自然立判。”
被鸣云这一说,纪彩霞倒不好拒绝。正巧她的点心刚好出笼,便也把阿离往了蒸笼前一推。正待喝骂阿离,忽而想到,若是被自己一吓,阿离不敢吃她的点心,对自己可不利。
于是脸色一变,瞬时堆起欢容娇声道:“过来呀,也尝尝姐姐我的手艺!你瞧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叫你把衣服洗干净了,你却弄的一身上下都是水。
还有这衣服上的窟窿,被你弄的越发大了!先让我帮你补一补,免得被你旁边的色鬼沾了便宜。”
说话间倒真的取出针线细心替阿离缝补起来,与先前呼喝判若两人,直看的对面鸣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