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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收

努力睁开眼,漆黑一片,意识不清,被黑暗包裹身躯仿佛置身摇篮中,疲惫不堪的身体得到了依靠,恍惚中蜷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温暖而又充满安全感,好困啊!

“睡吧,睡吧,丰儿乖乖。。。”母亲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边哼唱一边轻轻的摇着。就这样安心的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多好。

背后一双手用力一推,身体跌落悬崖,失去重心的感觉,让心脏几近骤停,想要大声呼喊,惊恐的发现长大的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想要奋力挣扎,憋得青筋暴起,不得一丝动弹,呼吸已经停止,心底涌出无力的绝望,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的死亡。

“咚”的一下,身体落地的那一刻,终于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尚未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身体像是被人踹了一脚翻滚了起来,这一下,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疼痛唤醒了意识,使谷丰终于开始回想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天破晓以后,整个世界红的仿佛火烧一般。他已无力呼喊母亲,没有多余的水分流成眼泪。无尽的恐慌、迷茫、无助将他的精神快要击垮,为什么一夜之间母亲、爹都不在了,只剩他一个人?

环顾一周,熟悉的院落,此时陌生冰冷,那棵大胡杨的枝叶在晨风中莎莎作响。谷丰失魂般直直走到胡杨树下,转过身,背靠着胡杨缓缓滑坐到沙地上,眼睛直直的盯向院门,盯向远门前方的茫茫黄沙,他想坐下等,等到母亲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等着爹带着粮食饭菜回来他起身去迎接,一如从前。

日头降落又升起,升起又降落,谷丰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上覆盖了一层黄沙,像是背后胡杨生出的一个根瘤,唯有那双燃不尽期盼的双眼残留着一丝丝生气。

风沙在升起太阳的照耀下如同舞动的红衣鬼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院门的草棚下,被晨光拉伸的影子刚好够到谷丰脚边,他激动的以为是母亲或者爹回来了,想要起身迎接,僵硬的身体只是抖落了几粒细沙。想要震动干瘪喉咙发出呼喊,用尽了力气,声音自己都听不到。他急的想哭,哪还有眼泪。他内心在呐喊,妈!你回来了,丰儿在这,丰儿在这,丰儿没有乱跑,妈,快来抱抱丰儿啊。

没有期待中的拥抱,谷丰失望了,那不是母亲,也不是爹;他开始害怕了,那不是母亲、不是爹,那是谁?从没有其他人来过这!

逆光下,谷丰竭力眯起双眼想要看清来人的相貌。身影驻足在院门边,扫视着院子里的情况,被黄沙覆盖的一切,除了那棵巨大的胡杨,没有发现任何会动的生命,在要转身离去的瞬间,注意到了树下根瘤上有两个黑窟窿在颤颤巍巍的想要闭合。

瞬间身形一闪,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风气扫落覆盖在谷丰身上的黄沙。

谷丰尚未完全眯起的眼睛终于在身影闪到眼前的瞬间看清了来人,他不认识是谁,也不可能知道是谁,他没有接触过除了父母以外的第四个人。那人全身被黄沙一般的布料包裹着,只有一双煞白没有瞳孔的眼睛没有被遮盖。

在谷丰和那人双目视线接触的瞬间,少年眼中的瞳孔受到吸引般迅速扩张,转瞬间整个眼珠变得漆黑如墨,与身前之人煞白的眼珠形成鲜明的对比。

谷丰眼珠变黑之后,眼前的世界进入黑夜,意识逐渐模糊,不受控制的想要沉睡过去,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仅存的意识突兀且坚定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并不会伤害自己,还会保护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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