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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II)

11月初了,秋风渐渐寒冷,露台上是一片荒凉。培育青菜苗显然已经太迟,好在我近几年都预先备有蚕豆种子的。虽然王菲调走了,但蚕豆可以继续种。我把左手按到右边的腹部去,捂住手术的部位,右手用小锄头挖坑,播下数十粒蚕豆。没想到,来年春夏之交,我的蚕豆的丰收,会引来如此多的赞美与羡慕。

11月中旬一过,系主任和系书记带着一群同事来了。为什么他们不是在我出院的第一时间来呢?因为他们有着他们的考虑:等到我生日的时候来。这下好了,我不仅收获了鲜花和蛋糕,还听到了同事们专门为我合唱的《生日快乐歌》。

私人关系近一点的朋友,则乘下班或周末的时候来看我。我说过,我站着做饭不累的,而且速度很快。朋友们则把餐后的家务活都干了,有时候错过了扔垃圾的时间,居然会把垃圾带回去。

透析八年来,肾移植之后的几个月,是我非常开心的日子。我觉得,我的生命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始。

11月、12月、1月、2月,我有四个月的时间可以休息。我希望自己快点强健起来,春季学期还有两个学院四门课在等着我呢。这四门课中,两门是整个学期的,两门是七个星期的。我不是为了评比什么先进,更加不是为了感动谁。我就一个意思:这是我的奶酪!至于野外实习,只好放弃了。

我去上课,是面临一个难以启齿的困难的。之前说过,我透析半年就没有尿了,毒素的排出完全靠机器。那么七年多没有尿,膀胱会怎么样呢?自然是萎缩了。现在尿有了,膀胱却没有空间。

如果上课上到一半,讲台上下起雨来,怎么办?如果向洗手间走去,走到一半下起雨来,怎么办?所以,我买了许多尿不湿,我是穿着尿不湿去上课的。虽然,这尿不湿的实际功能一次也没有发挥,但在心里上一度给与我巨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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