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血衣找到，老头百口莫辩，当晚便被押往捕房。

连夜审讯之后，真相水落石出。

老头儿名叫郑虎，早年在捕房当差，因为带过刚刚进入捕房的刘班头，所以二人便以师徒相称。

后来郑虎因为缉凶时，被人斩断了数根脚趾，行动不便，遂脱了差服，赋闲在家。

斩断他脚趾的贼人，当时便身着书生长衫，郑虎每每想起，便怨念丛生，久了更是精神失常，对书生恨之入骨。

起初，他只是杀了几个书生泄愤。

但心理更加扭曲，仅杀，并不能让他得到满足，于是，便又加了一项，杀人之后，再玷污一番。

数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足有九条之多。

可都因他的巧妙设计，伪装成窃贼谋财害命而逍遥法外。

若非楚歌正好撞到那行窃的窃贼，此案最后，怕是也要如此处置。

只是可怜了那无辜的一家，郑虎上门讨水喝，男主人热情迎入屋中，却落得个满门被杀的下场。

可死到临头，这老东西竟然仍无任何悔过之心。

“小捕快，你虽聪明，但还稚嫩！若非那血衣未被我那贱侍及时洗净，你如何拿我？若非那贱侍自作主张，替我去于文才家清理脚印，你们连凶手是谁都猜不到。所以，老子还是比你们强！哈哈……”

郑虎大笑起来，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楚歌狠狠咬了咬牙，但终究没有发作，跟一个疯子没法辩论。

但凌迟，会让一个疯子知道什么是疼。

“这或许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将凌迟的刀子磨得快一点儿，保证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告辞！”

不再废话，楚歌转身离开。

“凌……凌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我也曾是捕快，你们……”

懒得搭理郑虎的大喊大叫，楚歌走出牢房。

任务的奖励已经到账，功劳也被上报，此案总算有了了结。

但他，还想去见一个人。

便是那个遭郑虎常年虐待的侍女，小翠！

不多时！

郑虎的家正在大扫除。

小翠作为郑虎名义上的小妾，已经继承了这处房产。

她打扫得很仔细，就连墙壁都铲去了墙皮，打算重新粉刷。

“我想，我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楚歌靠在门框上，笑着说道。

“楚大人说笑了，我一个弱女子可没有什么心眼。”

小翠低头浣洗，随口答道。

“不对吧？按郑虎所言，在我谎称案发现场留有凶手脚印后，可是你自作主张要连夜替他去清理的。这你如何解释？”

“他虽待我不好，可毕竟是我男人。他若真出了事，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过活？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保不齐真的会留下脚印。而他的脚与旁人不同，若真有脚印，很难不被联想到他。所以，我才打算趁黑前去清理。可不想，却被你们逮个正着。要说聪明，还是大人聪明才对。”

小翠对答如流，甚至都未深思，看来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楚歌听言，笑得更甚了。

“听起来，确实合理。可再完美的谎话，仍是谎话！”

楚歌提了刀向外走去，走到院门口时，他回过头来，笑着道：“你现在脚上的这双绣花鞋，就要合脚的多。昨夜穿的那双麻鞋，真是又丑又不合脚，还是丢了的好。女孩子，要待自己好一点。我还有事，告辞了！”

说罢，楚歌离去。

小翠听言，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空荡荡的院门，最后轻声道了句，“谢谢！”

这次的凶杀案虽然几经波折，但总算是让凶手得以伏法。

虽然主办这个案子的楚歌，功劳最大，可他并没有丝毫自得。

他心里清楚，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有人在顺水推舟。

而这个人，就是小翠！

当晚小翠并非是去擦拭郑虎的脚印，实际上，恰恰相反，她是要留下郑虎的脚印。

她穿的那双麻鞋，便是郑虎的。

因为正好被等待的楚歌等人擒获，她索性一口承认下来，说自己便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