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洛水镇,捕房!
“大人,气若悬丝,药石无救!节哀!”
“我节你娘的哀?”
嘭!
刘通一脚将那中年大夫踹翻在地,“庸医,没用的东西!这是老子的兄弟,你让我节哀。我去你娘的!给老子滚!让下一个进来!”
刘通双眼布满血丝,已经哭过好几次了,这会儿只有怒火,像是一头发疯的小熊。
那大夫只能爬起来,瘪着嘴,眼里噙着泪光,他是庸医,可有没有救,他不知道吗?
侮辱我就罢了,你竟然还打人!
粗鄙,都是一群粗鄙的捕快!
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呜呜呜……
……
……
“大人,你先别动手!容……容我说完,你再打!”
这已经是第五位大夫了,白发苍苍,秃顶,看着像是有两把刷子。
他亲眼看到前四位大夫都被大棒打出捕房,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做。
果不其然,他才刚本能地摇头,那个矮粗壮的捕快就抬起了手,那个看着有点儿斯文的捕快则默默拿起了刀鞘,还有那个吊着手臂的捕快,竟然掏出了一根锥子。
所以,不能直说,要转变思路,这样才能不挨打。
“说!”
刘通沉声道。
“这位大人并非负伤,而是气力枯竭,想必之前是经历过一场恶战。所以,不能用普通的药来治,需以十年份以上的上等药草,配合……”
“说人话!”
刘通不耐烦道。
“需去镇上买些上好的药材,熬制一锅补药。”
“那还不去?”
刘通吼道,他最讨厌这些说话留一半的货,就跟那些话本似的,还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不知道读者是爹吗?
“可是……可是上好的药材,价格都是不菲!大人你能不能……能不能自行抓药?或者……或者先付些药钱?”
要付钱的吗?
刘通一愣,可是他根本没钱啊!
看向宋书,宋书轻轻摇头,他们都是普通捕快,能有什么钱?
那点月俸,也只是勉强养家糊口罢了!
于是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冯班头。
冯班头是精英捕快,又是班头,月俸五两银子五石精米,再加上一些额外收入,日子要比普通捕快滋润得多。
可冯班头此时也犯起难来,一点散碎银两,自然好说。
但上好的药材,那是什么价?
他连“化元汤”都不敢常买,哪买得起上好的药材?
不过已经被架在火上了,出血是免不了的了,谁叫他是班头呢!
“多……多少?”
冯班头试探地问道。
“上好的药材,一株就需几两银子。怎么也得个五十两吧!”
五十两?
刘通嘴角一抽,他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宋书倒是见过,但是在书里见到的。
冯班头有点儿头晕,他感觉自己太下贱了,连五十两银子都不值。
“我这里……这里只有五两!你先买,回头让镇捕房补上。”
冯班头卑微地取出五两银子递过去,太特娘的丢脸了。
穷啊!
“这哪儿够啊?顶多也就买一株……”
“快点儿去!这位是我们县捕房的功勋之人,你就不能先垫上?讨打吗?”
刘通怒吼道。
磨磨蹭蹭的,还怎么救人?
一看刘通已经扬起了手臂,老大夫知道不能再多说了,多说一个字都得挨打。
他这把老骨头禁不住,打完了,也就完了。
“我……我去想办法,想办法!”
接过冯班头的五两银子,老大夫冷汗涔涔地赶忙向外走去。
感觉经历了一遭鬼门关,见到了牛头马面还有一个吊着膀子的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