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只是稍一用力，颜端便惨叫一声，肩胛骨全部粉碎。

但颜端仍大笑出声，道：“虽然我们彻底输了，但在临死前，给你添点堵也是好的。”

他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猛地张开嘴，将那块冰冷的石头紧紧咬住，用力往喉咙里咽。

石头卡在喉咙里，让颜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石头的边缘锋利而粗糙，让颜端的每一次吞咽都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切割他的喉咙与食道。

喉咙与食道变得血肉模糊，疼痛的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但最终还是滑落到他的胃中。

强忍着痛苦，颜端看着暴怒的李沐风，扯出一个笑容道：“麻烦你，在我死后，多在我肚子里翻找一下吧！”

“哼。”李沐风恐怖地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有捷径也非要找罪受。果然贱是人类的本性。”

“既然如此，我就活生生剖开你的胃，好好找找吧。”

餐刀猛地插入颜端的胃脏，他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瞪圆，身体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着。

“我怎么…还不死，特么的，好痛啊…木大哥和徐璐，死前也像这样痛苦吗？”

“好痛，我最怕痛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什么时候才能死？我听说，死掉的那一瞬间，在上天堂的时候，是世界上最爽的一瞬间。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就快点来吧…好痛，我要撑不住了…”

无论李沐风怎么转动餐刀搜寻，颜端的意识都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只好在痛苦中连连哀嚎着。

但颜端并不痛苦，或者说他的肉体虽然痛苦，灵魂却很是轻松，像是要飘起来了一样。

他承受的痛苦越多，心中的负罪感反而不断减轻。

“木大哥，徐璐，我马上就下来陪你们了。请原谅我的怯懦，不然就算到了下面，我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突然，一道银色闪电划过，瞬间跨越了与李沐风之间的距离。

李沐风闪躲不及，瞬间便被击飞到了墙上。

颜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他愕然地睁开双眼，看清了来者。

它身着银色甲胄，手持骑士阔剑，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经过无数次精密计算，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和颜端无数次幻想的原型简直一模一样。

“我得救了？”

颜端双眼大睁，脸上没有一丝获救的喜悦，反而心态彻底崩溃。

他捂着胸口的餐刀，踉跄着翻过身来，口吐鲜血。

“救援来了？！”

看到李沐风被轻而易举地踢飞，徐璐惨死的情景再次侵占他的脑海，木宇的嘱托也涌上心头。

原本准备与徐璐一同赴死的颜端被加倍的罪恶感淹没。

“如果…如果我当时能主动暴露，会不会，会不会得到救援的就是她了？活下来的也是她了？！”

与仍刺穿他胸膛的餐刀不同，这姗姗来迟的驰援反而彻底击垮了颜端的心理防线。

如果支援能在木宇被李沐风追上前赶来，颜端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亦或者在自己安然赴死后让支援赶到，成功击杀这个罪孽深重的杀人魔，颜端也能接受。

唯独，偏偏是，在仅剩自己活下来的时间，支援到了。

对活着的人来说，迟来的希望远比绝望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