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银发老者皱起眉头挥手作停,一边侧马凝视面前的白衣人,一边仿佛在努力回想什么。
忽然,风一样的白衣人做出了像风一样多变的行为,明明上一秒还在力战群敌,下一秒便直直跪在陆月身前:“请帮帮我!”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跪拜的陆月,被这毫无征兆的一跪吓得差点英年早逝,赶忙搀扶。
“有事好好说,这么跪着后面又来一堆箭多危险。”不扶不要紧,一扶执拗劲立马上头,不应不起。
陆月凝视着白衣人,仿佛也在努力回想什么。对,就是强买强卖,你替我挡箭,我就必须报答你。挡箭是你的自愿,我感谢你,但这不是我必须帮你的理由啊。
“你倒是先说说什么事。”陆月急得抓耳挠腮。
“请一定帮帮我……”我字半声刚出,一柄弯刀直袭白衣人脑后。这一刀的速度出乎陆月意料,没想到银发老者居然会有这等爆发力,风声还未到,刀尖已到,与昨夜中毒时完全是两个人。
然而,还是像刚才那样,陆月刚要动,跪地一动不动的白衣人先动了,原本杵在身前的长剑只剩一道残影,长剑的实体仿佛从始至终都戳在白衣人身后一样,就在那静静等着,等刀尖到来。
“铛”一声,白衣人的手臂以奇特的扭曲姿势握住剑柄,轻而易举将这一刀磕飞。
银发老者一个踉跄,急退两步,接着一扬胳膊,“唰”从袖口飞出两柄小刀。随着小刀飞出,几十把弩又是一轮齐射。
陆月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时间,脚尖点地一个后仰,伸手拽过背后的门帘,除了两柄飞刀被白衣人击飞,其余弩箭全部被陆月兜进厚重的门帘。又随着屋内传出几声哀嚎,屋外已然没了陆月和白衣人的身影。
场地换了,白衣人的姿势却没换,继续保持着跪在陆月身前的姿势。
“我说你这人咋着回事哩,倒是说嘛。”逼得陆月飙出了家乡话。
“请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白衣人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不停讲着这两句。
“先说什么事,再看能不能办到。就好比让我吃个东西,至少你得告诉我是什么,我再决定吃不吃,你若给我大粪,那我能吃嘛,一个道理。”陆月苦口婆心地讲,似乎白衣人对人情事理知之甚少。
经过陆月各种话糙理不糙的举例说明,白衣人终于明白了求人的流程,转头指着蹲在地上躲避危险的矮个白衣人,说道:“帮帮她,我女儿脸上的疤你一定可以治好。”
“一定可以治好”几个字,白衣人讲得斩钉截铁。陆月心里“咯噔”一下,满脑子都在思索白衣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找到他,又怎么知道一定可以治好。
想来想去,陆月想起矮个白衣人叫他死人的话,又摸了摸右耳上的痣,似乎明白了他们凭什么会找到的自己。不过最想不通的是白衣人怎么那么肯定能治好。这种经年累月的大面积疤痕,如果能治好,必须借助银方的力量,难道白衣人是“九色浪潮”的人?不对,屋外的银发老者不认识他,况且真是的话又何必求人。
陆月没有钻牛角尖的习惯,想不通就不想,当下最重要的不是想这些,是尽快解决麻烦去支援游夏。
想到这,陆月一脸诚恳地看着白衣人,道:“我答应你,不过要先帮我挡住门外这些人,随后你到幽州城去找一个叫香来阁的地方,里面有个下巴留着小胡子的人,将这里的情况讲给他听,他会负责治好你女儿。”能推到软小须那里,陆月出奇得痛快,想想这几天不停地在刀口舔血,心里不自觉地又问候了一遍软小须的远亲近邻。
白衣人答应得很痛快,随即起身便要出去。“等等。”陆月及时叫住,问了一句:“我叫陆月,你叫什么?”
“落天!”白衣人稍作停顿,脱口而出。
“好名字。”陆月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一只手抓起一个壮汉从破窗丢出,紧跟着人也窜出。
炮灰与义士只差一句豪壮的宣言,被丢出的壮汉还没来及发出豪壮的宣言,喉咙便被一柄飞刀刺穿。等后面几十把弩再发现陆月的时候,已经逃出弩箭范围。
银发老者派人去追的手刚挥到一半,一阵狂风夹杂着凛冽的剑气直直在众人与陆月之间划出一道又宽又长的界线,线的正中央,白衣白袍白剑,四溢着令人生寒的杀气。
刚刚还只有一扇破败窗户的面馆,转眼已是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