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抢夺不成,触怒了熊怪。但见熊怪一个仰卧起坐,从地上猛然站起,湛蓝色的眼睛变得猩红,双臂一顿乱轰,将陆月驱离身前。
陆月落于几丈之外,心想再缠斗下去难免吃亏,知道银方在哪儿就好,等回去叫人一顿群殴,还不是轻易到手。当下最优先是甩脱熊怪,不能让熊怪一直跟着。
熊怪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鉴于尾随败露,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心爱的宝贝被夺走。于是双手互握将银方夹在中间,耸着肩膀,两条短腿快速蹬地,嗖嗖地向来路跑回。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望着渐渐远去的兽影与白雪融为一体,陆月再背上囊袋,阳光已经冲破云端,洒满大地。
没有了打扰,陆月的步伐轻快了许多,尽管一路走来各种稀奇古怪、艰难险阻,但不管多苦多累,回家的路永远最轻松,最令人向往。
暴风雪停了许久,皑皑白雪依然一眼望不到边。陆月秉着一份回家的念想,从日出走到日落,又从日落走到日出,身后一双脚印一直延伸到天边。虽然还没有困倦的意思,但再往前便是下坡路,积雪会越来越深,陆月不得不要求自己停下,稍作歇息。
微微透白的阳光,铺在洁白的雪面,陆月躺在地上瘫成一个大字,任凭阳光洒满全身。刚历过尘世间的险诈,再回到这人迹罕至的地方,陆月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只是陆月知道,现在还不是安心睡一大觉的时候,游夏、段成、软小须,还有秦勤儿都在为了抵抗九色浪潮日夜奔波,每一个人面对的困难和危险不一定比自己少,而且香来阁此时是安是危都还未知,更不能耽搁。
想到这里,陆月翻身站起,伸伸胳膊、抻抻腿,准备最后的冲刺。
最后一段路是一大片起起伏伏的小山丘和小山谷,山谷填满积雪,山丘也顶着一片白,如果不是陆月有自己特殊的感知,定不能寻到将去的地方。
陆月往前走了没多远,积雪不知不觉已经没到臀部,这是下坡,前面是更深的山谷。这个山谷陆月记忆尤深,是连接雪原的第一个山谷,他叫它雪葬谷,稍微不小心掉进谷里深不见底的雪坑,便葬身其中。
“三三四二四四三二三四三二二二三,反过来就是三二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四三三。”陆月神神叨叨念道,接着腿上一绷劲,脚尖点地,“噌”一下远远飞出,刚好落在三丈远的地方。
此时陆月站的地方积雪已经齐到肚脐,但不妨碍下一次起跳。“噌”又一跳,这次距离比上次近一点,但落点的积雪刚好也不过半人高。
就这样陆月像只猫一样一起一落,连续几次便到了第一个山丘。
第一个山丘叫智慧丘,起因是这个山丘顶部的形状像极了智者的脑袋,在圆滚滚的前端凸出一块像额头一样饱满的石头。智慧丘上的积雪最深不过及膝,这给了陆月些许喘息的间隙。
翻过山丘,再跃过下面的山谷,再前面一个山丘前便是陆月要去的地方。
“二三四四二四三三。”陆月在心中默念一遍,像前面跃过雪葬谷似得故技重施,两丈,三丈,四丈……临近终点的潜力让五个昼夜没有休息的陆月有了连续猫跳的潜力,四丈、三丈、三丈,最后一个落点像鲤鱼跃出水面般扑通一下,脑袋朝下扎入雪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