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西,马头朝南,一路驰骋,天刚蒙蒙亮便看到正南方一条恢宏的山脉截断南北,像横卧的巨龙般,颇符合古人口中“敢叫胡马度阴山”的磅礴气势。
马上颠簸,陆月一宿难有合眼,在前驾马的石刚更不必说,不过论精神力二人却像刚起床般,朝气满满。
“看,已经有兄弟起来耕作了。”石刚指着山上自豪地对陆月讲。
草原的风刮了一夜,带来了良好的能见度,透过山上稀疏的植被,清晰地看到山侧已有人影在劳作。不过陆月还是留了心眼,回应道:“有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棵粗壮树木的轮廓。”
这是从昨夜到现在,二人的第一次对话。
距离西峰还有一小段距离,但马儿似乎已是强弩之末,速度降下来不说,脚步又添了凌乱。彻夜的大功率爆发,支撑到现在还没倒下,已可谓之“猛马”了。
看看广阔大地,望望秀美山川,走几步路未尝不是好事,何况西峰已经入目可见,再有个把时辰便可抵达。
“走几步吧。”
“走几步。”
二人翻身从马上跃下,随之一声“噗”的鼻息长叹,马轻松了许多,人也轻松了许多。
石刚舒肢展臂在前引路,陆月摇头晃脑、踢着正步跟在身后,红彤彤的朝阳平洒而下,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像皮影戏中的木偶,滑稽又搞笑。
无言的路程又持续了一段,随着距离西峰越来越近,石刚晃了晃水袋,浅浅抿了一口,率先打破沉默:“不多了,都是你的。”说完将水袋递给陆月。
陆月全靠一张脸皮滋润地活着,不见外得直接一口喝光,抹抹嘴:“多谢!”
“不用谢,大家直来直去很好。”石刚一只手牵着马,一只手接过空空的水袋,早有预料陆月不会谦让。
陆月笑着点点头,转而讲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好!干肉还有吗?再来两块,饿了。”
石刚紧抿着嘴唇,又气又乐,道:“干肉只剩最后一块,芦粟团子还有点。”
“好,都尝尝也行。”陆月对答如流。
“虫子。”石刚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是真有虫子还是嫌自己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