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一阵眩晕。
胸腔里的什么东西跳得飞快,让他眼前发黑。
他感到手脚冰冷,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羸弱带来的心理上的无力感。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敲打着他的胸腔和血脉,紧接着,厂房上空传来一个声音:警报,警报!
诺里斯抬头望去,这厂房高耸入天,原来是个金字塔形的建筑,这种建筑在帝国中随处可见,可是记忆中,没有一处这样的地方。
金字塔形的厂房四壁,密密麻麻镶嵌着数不清的格子间,无数管道从格子间的分支汇集到若干主管道,深埋地底。
帝国征战恶魔时,也曾遇到过一个魔族领袖,他亦能以声音镇服人心,只是记忆中的那次战斗所引起的心理反应,似乎远没有这次“真实”。
这是同一种音频。
诺里斯早有经验,匍匐身体,小心地贴着墙根往前爬去。
声音持续了一阵子,突然逝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诺里斯手按住胸口,胸腔里的器官快要冲破胸腔,慢慢才平静下来。
奇怪,这是什么?
诺里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温度,胸腔里的那颗搏动的东西,是什么?
曾经,就算被砍得支离破碎,也只会引起头晕目眩,倒地后还会重新站起,吃些食物便能恢复体能,可这次,为什么身体会有感觉,而且与心理的感受严丝合缝?
诺里斯来不及多想,依旧循着墙根向前走。
此时,他在金字塔厂房的底座,空旷的内空间中,地面布满了一个个同心圆,他不知道是什么,不敢轻易试探。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身体只能死一次。
在帝国时,只有特殊的任务,才允许死一次,如果死了,任务便宣告失败,他也将面临大幅降低技能的惩罚。
可是,在这里,会这样吗?如果死了,会怎样?
这里,还是帝国吗?
诺里斯想得头都要炸了,他观察了一阵,只见对面有个小门,若是笔直穿过去,无疑要快得到。
可是,警报声会否再度响起,他匍匐着前进,虽然可以抵御低频音的杀伤力,但无疑会降低效率——再说,地面上的这些同心圆又是什么,它们看起来并不友善。
诺里斯决定依然沿着格子间的墙根向前。
走了一段路,他慢慢站起身来,拉拉身后格子间的门,紧锁着,没有窗。
终于来到了那扇小门,他抓住门把手用力拉了拉,门纹丝不动。
门边的一个扫描仪早已生锈斑驳,诺里斯又推了推门,门吱地开了。
怪不得拉不开。
里边是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诺里斯依然摸着墙进入,不忘将门重新掩上。
地面不平,他小心地一步步向前探索着前进。
地面有时候会有尖锐物,扎得脚生疼。
诺里斯欲哭无泪:为什么会有疼痛!
这个身子好弱。
我到底在哪里?
幸好甬道没有分岔,笔直往前。
也不知走了多久,右手摸到了一扇铁门。
诺里斯贴耳听了一会,没有声音,他摸到门把手。
推。
纹丝不动。
拉,门开了。
该死的!
门内是个内室,天花板是斜的,有一扇小窗,透着昏暗的光。
借着微弱的光,诺里斯看清了室内的一切——除了几组柜子外,只有一个安装在屋顶的类似发射器的东西。
天花板偶尔还滴下水,潮湿的霉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空无一人。
诺里斯拉开柜子,里面有一套衣服。
看来像是制服——与帝国的衣服迥然不同。
管他呢,总比光着身子好。
诺里斯不客气,迅速穿上,还有一双长筒靴,不错!
诺里斯心情大好。
衣服似乎为他量身定做,非常合身,只是袖子稍稍长了点。
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东西了,推开房门,重新步入黑暗的甬道。
哈哈,有了靴子,走路不痛。
手臂在墙上磕了下,一道光柱从肩上射出。
诺里斯惊呆了:还有比火炬更高级的光源!
他摸了摸右边袖子,果然有一个小开关。
左边呢,哈哈,两边都亮了。
左肩的灯闪了几闪,熄灭。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