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羽只有两支手臂起了红疹,他彼时很有运气的去找张伯打发时间,被及时制住了四处抓挠的手,避过了一大劫。
凌千尘扶他起来,把药喂了,左手抵在他背上运功激发药力。一刻钟后,收回手顺便帮他点开了穴道。
薛洛羽被折腾的筋疲力尽,闭着眼静静等毒性退去。
凌千尘坐在桌边悠哉的喝茶,正给自己倒第三杯时,余光瞄见床上的人终于摆脱躺尸状态,抬起左臂把自己翻了个身愤怒的盯着他。
他淡定的放下茶壶,抬眼颇真诚的回视过去。
“姓凌的,”薛洛羽的嗓音还有些低哑,“你做张伯的时候是不是招惹过那乔鸢儿,她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报复到我身上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一大早就喊我去湖边,肯定是早计划好要整我的。我绝对被你连累啦!”
凌千尘无辜的摇头:“我只远远的见过她一面,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更何况,能把你整成这样的人,会委屈自己放过得罪她的‘张伯’?”
“他奶奶的,这女人真是惹不得,典型的笑面老虎,折腾死小爷了。亏得小爷知道她们是林潇同门后,那么热情相待。”
“好了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我已经把林潇的事告诉了叶姑娘,有什么误会她会解决的。你就好好呆着,离那乔姑娘远些便是。”
“我不就想画幅画吗,招谁惹谁了?得,小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薛洛羽蔫蔫儿的嘀咕着,“叶姑娘又是谁?”
“唔,她是乔鸢儿的师妹,现下自称乔汐。你若遇见,当心别说露了嘴。”
“放心,遇不见的,小爷我发誓,从今以后,绕着她们姐妹俩走。”他没好气的抬头,瞥一眼凌千尘,“你今儿下午就在我屋里呆着吧,没人会管一个老头子在哪的。”
“好哇,我半个多月没睡过安稳觉了,刚好在你这补补眠。”说着走到床前,脱下外袍,一脚把薛洛羽踹到墙边,仰身一倒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凌千尘神清气爽的起身时,薛少爷正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酥饼。
凌千尘起身推开窗,窗外天色已暗,鸟雀归巢,皓月东升。
他捏起两块儿白糖糕,准备回去换了衣服去守夜。
薛洛羽一把扯住他:“你上哪儿去?前半夜不是有那个叶姑娘守着嘛,人家苍华派厉害着呢,你操个什么心。赶紧吃你的饭。”
凌千尘好笑的看着薛少爷写了一脸的“我恨苍华派”,咬了一口白糖糕,边嚼边说:“我不是很饿,况且呆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早点过去,万一采花贼今晚来个出其不意呢。”
笑着拍开扯着自己的手,推门走了出去。
“哼,看我回去怎么跟你的荷香姑娘说,见色忘友的家伙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薛少爷狠狠的咬了一口白糖糕,默默的诅咒着。
不想一炷香的时间,被诅咒的人又返了回来。
凌千尘还是一身张伯打扮,手里握着一只乌鸦,长眉微锁,神色有些凝重。
薛洛羽关上门,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凌千尘掀起乌鸦左翅,灰黑的绒毛里,藏着一只细小的空心铁筒。
乌鸦是他们特训的信使,所传之信有左、右两翼之分。右翼为寻常密信,而讯息藏在左翼,若非迫在眉睫,便是祸及家国民生。
凌千尘展开铁筒,取出一张卷起的纸条,便松了手。乌鸦颇有灵性,轻巧旋飞了两圈,又落回他的肩膀,歪着脑袋安静的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