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信不过我很正常,但我现在就能够杀了你!”
凌千尘突然笑出了声,第一次没好气的白了叶云汐一眼:“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劝人的,在下真是心服口服。”说完干干脆脆的起身背对她盘膝而坐,口气却颇为轻快:“在下现在伤势颇重!有劳叶姑娘相助点儿内力了。”
叶云汐没有搭话,却盯着他的背影浅浅笑开。随后也席地而坐,运起双掌抵在了他的背后。
整整半个时辰,凌千尘才逼出两口紫黑的毒血,一头往旁边栽去。叶云汐探身扶住他,半抱半拖的把他挪到一堆落叶上,拉起衣袖替他拭去嘴边的血痕。
昏迷的人始终不肯安稳,眉间紧紧的蹙成一团,两只手无意识的突然紧握又缓缓松开。
叶云汐轻轻抬起手,微凉的指节落在他眉间,想要抚开隆起的眉心,却被狠狠的扣住了手腕。
没有理会手腕处的刺痛,叶云汐紧紧盯着在不安中挣扎的人,心中酸涩不已。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丢下我?又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哥?
凌千尘有伤在身,不好好休息只会影响内力的恢复。叶云汐垂眸沉默片刻,抬手毫不犹豫的点了他的睡穴。
翌日,时至破晓,晨光熹微。
鸟雀渐渐离巢,在雾色缥缈的林中穿枝拂叶,追逐嬉戏。
洞外的火堆刚刚熄灭不久,正一拨拨儿的吐着白烟。清凉的晨风裹着淡淡的水气,绕过山石野林,抚上叶云汐的眉间发梢。
两抹黛眉轻轻蹙了蹙,随即长长的眼睫掀起,睁开了一双冰雪般的眼眸。叶云汐回头望一眼洞内,凌千尘依旧沉沉的睡着。她轻轻站起身,提剑走了出去,在洞口不远处寻了个树木稀疏的地方开始舞剑。
叶云汐的剑招,简单而凌厉,剑气凝在天芜周身,带起半空震落的绿叶,勾甩缠绕,宛如一条碧绿的游龙,来如雷霆初绽,罢似江海凝光。湛青的剑与飞舞的白衣交织在漫天的落叶里,恰似乍暖还寒时节,一场风华无双的朔风回雪。
叶云汐舒展完筋骨,收起剑气旋落在地。头顶的树枝上飞来只胆大的橙色小肥鸟,刚落下就抖掉了叶梢儿一颗圆滚滚的露珠。叶云汐笑意浅浅的退后一步,轻轻抬手将它接在了指尖。
洞口外的石壁上,凌千尘一只手臂撑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他见叶云汐已经还剑入鞘,便踏着一地落叶,缓缓走了过去。叶云汐弹落指尖的水滴,打量着他的脸色,不过酣睡了三个时辰,凌千尘的精力已然全部补了回来。若不是衣服上的剑痕和微微泛白的双唇,还真看不出这是个身受重伤的人。
叶云汐静静站在那里,等他走到跟前,便十分自然的扯过他右手,凭自己微薄的经验号了一把脉。
凌千尘看着手腕间微凉的手指,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抚了抚额头。唔,毕竟睡穴都被她点过了,现在自己被握住命门,却无心防备,也算是正常的吧。
“从脉象里看出些什么?”凌千尘挑了嘴角,故作好奇的问道。
叶云汐面色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放开手回道:“你知道我不懂医术。不过,内力强劲,恢复的速度,很难得。”
叶云汐不过实话实说,并非刻意夸赞,凌千尘听在耳里,却莫名很是舒坦!
他也不掩饰嘴角显而易见的弧度,歪着脑袋打量她手中的剑:“我原以为你是千面佛手的徒弟,今日看你舞剑,才发现竟与林潇同脉。”
“嗯,师姐才是邢师叔的嫡传。”叶云汐取出那只断了小半截的木头簪子,一掰两半递给凌千尘:“你既已醒来,我便不多留了。你带上这个,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