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塔与镜湖,并称益州双镜,塔身雕梁画柱,塔顶四面飞檐,凌千尘两人坐在塔顶一角,俯眺武林盟南堂众人。
“这么多人围在此处,那铁鹰来了,岂不是插翅难飞?”薛洛羽望着百米外,熙熙攘攘的江湖客,叹为观止。
“这只是一些等不及要出手的莽夫,真正所谋甚大者,皆在暗处。”
“话说回来,小尘子。”薛洛羽突然转头看向他,“我还没问过你,你来此处,也是为了那劳什子千影珠?”
“也可以这么说。”凌千尘观察着场中动静,轻声道,“我会赶来这里,与唐门所谓的千影珠,脱不了干系。”
“那……你也会设法对付那个赏金猎人?”
“这个嘛?”凌千尘挑眉一笑,“到时你自然会知晓。”
薛洛羽还待再问,却听下方喧哗声倏然收起,他循声望去,见一位身着靛青长衫,腰封紫色宽带的青年人,从观武台凌空飞至比武场正中。那人身形颀长,长发披散,广袖一震,扬手冲台下施了一礼。
“在下唐门唐舒晔。今日,各位江湖侠士前来,想必也是听闻我门中,千影珠失窃一事。”唐舒晔双目难掩精光,缓缓扫场一周,威慑之气四溢而出,“众所周知,十日前,我唐门便向盗珠之人下了战帖,如今战期将尽,那人却藏头露尾,不肯现身一战。江湖事,江湖了!即便他只是三年前小出了几次风头,也算入了我中原武林,既是武林中人,便要懂些武林的规矩。家主宽宥,吩咐唐某于此地,再等一个时辰,倘若贼人决意隐遁,烦请盟主与在场诸位,主持个公道。”
台下众人多是江湖散客,与唐门无甚牵连,且现下各负心思,一时之间无一人应和。
“不必再等了!”诡异的静寂中,突有一人从树梢翻身而下,白衣缓带,玄铁覆面,轻飘飘落在比武场东南角的台柱上,单脚而立,负手道,“你们唐门寻了我大半个月,说我盗了个你们的镇门之宝,可有什么证据?”
此话一出,场下皆一片哗然,奈何碍于不远处,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坐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方观武台上,唐赫双眸陡亮,他望着柱顶的铁鹰,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唐舒晔一双寒目盯紧了他,拱手道:“阁下就是传言中的铁鹰?”
“哈哈哈!”铁鹰听他此问,仰首长笑几声,朗声道,“你们连我的身份都确认不了,那方才言之凿凿的窃珠之事,难不成是在放屁吗?”
台下登时一阵哄笑,唐舒晔虽是唐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毕竟年纪尚青,少与江湖人打交道,如今听对方突然口出污言,顿时羞愤不已。
“你半夜闯入我族中,又戴着面具,身法奇快无比,我门中之人,未见你真实面目,也是情有可原。”
“这可奇了,你们既然从未见过我的真实面目,又怎么敢肯定,盗走千影珠的人,就是我铁鹰?”铁鹰双目铮铮,嘴边挑着冷笑,见他答不上来,便继续逼问道,“若是穿一身白衣,戴个铁面具,就是铁鹰的话,那今日在场的各位,算上唐公子自己,哪个不能变成铁鹰?”
“我当日不在族中,未能与阁下交手,为免有所误会,方才有此一问。”唐舒晔暗沉一口气,敛下所有情绪,“既然阁下如此介意,那我便只问一句,我唐门千影珠,可在阁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