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乔鸢儿也跟了出来,她与叶云汐对望一眼,继续问道,“什么样的妖怪?”
“他们是被后山那条河带过来的。那时候,村子里有大人们结伴上山打猎,见他们晕在水里,就把人救了回来。”小忆紧绷着嘴角,将摘好的青菜嘭的摔进水桶里,“可谁知道,那些人睡了一天一夜,全部醒了过来。他们根本不是人,我亲眼见到过,那些眼睛全是红的,就跟他们咬死我爹娘后,嘴边的血一个颜色!”
“那后来呢?”叶云汐微一沉默,问道,“你们是如何杀死他们,死里逃生的?”
小忆眼中闪过一丝瑟缩:“杀不死的!他们根本就杀不死,我亲眼看见我爹用斧头砍进了那个人的胸口,很大很大的血窟窿,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死。”
“那……”
小忆似是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低垂着头,两手抱紧了水桶,兀自说道:“他们就像鬼魂一样,在村子里来回游荡了两天两夜,然后,在第三天午后,突然全部消失了。”
“突然消失了?”乔鸢儿蹙起了眉头。
“消失了,活下来的人全都是躲起来的那些,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可是那天夜里,还是出事了,村子里好多狗、羊甚至是老鼠,眼睛也变成了红色,疯了一样乱吼乱叫,还咬人,但是第二天一早,它们就死了,死后不久,身上还冒出了蓝色的火,把自己烧成了一堆白灰。”
小忆眼神有些呆滞,脸侧却淌下一行泪来。叶云汐取出一只手帕,递到她身前,小忆看一眼,却没接下来,抬袖往脸上一抹,拎起水桶往厨房走去。
这顿清粥小菜吃的极为奢侈,而最后留下来付账的冤大头,则是小忆越来越中意的唐舒晔。
司徒云青与唐舒晔住了下来,其余六人则被长生领到了传说中房子最多的黄婶家。
黄婶家离得不远,不过一盏茶的脚程。到了地方才知道,黄婶早年丧夫,又因几年前的一劫失去了儿子与儿媳。唯一的大哥又举家迁去了外地,如今,只剩她与一个十来岁的孙女相依为命。
小孙女很瘦弱,面色微微泛黄,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长生与她很是相熟,两人一见面,就把大人的事儿搁在了一边,手拉手跑了出去。几人说明来意,倒也如愿被热心收留。黄婶打开邻着的另一个院门,里面是三间瓦房,与长生家里相比,已是相当阔气。
“这院子是大伯家的,他们走了几年,怕是不会回来了。屋子我半年清扫一次,可能会有些灰尘,你们三个小伙子不讲究,自己收拾收拾,晚上就住在这里吧。”她将门窗挨个打开透透风,转身走了出去,“好在现在天儿也不冷了,我给你们一人找点衣物,夜里凑活着盖。我家里还有两间屋子,都是时常打理的,就给三位姑娘住吧。”
此时尚是黄昏,西天还余下一抹温黄,月影已在半空浮现。凉风掠过村外小林,一阵唏嘘作响。
叶云汐惦记着小忆所说之事,坐在院中葡萄架下,望着天边出神。乔鸢儿在屋里待的无趣,正要出门与她作伴赏赏夜色,却见铁鹰跨过院门,顿了一顿,径直走至她身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在她眼前挥挥手,一撩衣摆便坐了下去。
竟无一丝客气的模样!
乔鸢儿突然记起他为师妹挡扫帚一事,当时只当是大侠风度,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另一边,凌千尘见她已回神,便取出一粒丹药,揭下裹在外层的锡纸,放到她手心:“把药吃了。”
叶云汐拿起药,疑惑的看着他。
“你之前的伤势未痊愈,现在又连日奔波,当心伤了根基。”凌千尘淡淡道,“若寻到康王墓,恐怕又是一方险途,我当日,不该让你跟来的。”
叶云汐吞下药,摇头一笑:“各派皆有人来,与其说是祝你一臂之力,不如说担心墓中真有传说之物,最终落入你一人之手。就算你不打算让我们几人同行,几位前辈也会另寻说法,打发我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