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背后的屏风是大堂的后室,空间不大,后门打开,走出去便是围绕整个中间院落的回廊。回廊两边的通道分别通往东西两边的院落,西边稍小一点的院落,杂役说是库房、杂物、兵器和卷宗之地。韦观吉此时应该是去那里取取名册了吧。
东边的院落灯火通明,仵作应该在里面忙碌着。那明亮的灯光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举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回廊上寻找凶手的痕迹。灯笼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如同微弱的希望。很可惜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无奈地起身,看着平静的湖面。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思绪:两起命案都是针对州府的高官,目前没有名册,还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不过可以断定,凶手熟悉这里的环境,一定与被害者认识,甚至还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我回望这一圈院落,愈发觉得凶手就在这五处院落里。只是现在属官杂役这么多人,没有任何线索方向,让人感到无比的迷茫与困惑。
我一边思考一边走进大堂里,木子清说:“大堂里没有任何痕迹,凶手就像在自己家中,来去自如。”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她,木子清也认为杀手一定藏匿在这些人之中。她说先去茶室等韦观吉的名册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一晚两起命案,现在夜已经深了,也没什么方向,远处依稀听到打更的声音,子时三刻了。我跟她回到茶室休息。韦观吉已经差人把一部分名册卷宗放在桌上了,托盘里还摆好了夜宵,我和木子清边吃边看。
我看到现任知府楚济熊是三年前成为知府的,履历上记录了:因铲除建文余孽有功而升迁。这时,木子清把司屏藩的名册指给我看,上面写着:在丘南查抄建文余孽有功。我对了一下时间线,都是三年前。邱彪、周登海等人都是一直在广南当差,从差役和杂职一步步走上来,仵作衣尚宁是去年老仵作病故后从隔壁昆阳府借调而来。
杂役又把另一摞名册搬了进来,我看到韦观吉的履历同样也是三年前查处建文余孽有功升迁。我对木子清说,他们之间的关联都是三年前的查处建文余孽,难道这个案子跟建文余孽有关?只有司屏藩上面写了与丘南有关联,可是这跟我们遇到的代人有什么关系。木子清已经困了,她靠在一旁闭目休息。
我内心一直萦绕。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
啊,我突然想起丘南驿那个妖孽老杂役给我们讲的故事,丘南驿也是三年前开始破败,青衣妖道的印记应该也是三年前那会留下吧,他肯定是趁乱借机行事。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我不禁惊叹道:“不好,要出事。”
我夺门而出,门口守卫被我吓一跳,我问:“韦观吉你们有见到没?”守卫回答:“大人,没看到。”“那韦观吉住在哪里?”门卫指着茶室后面的楼:“韦大人当班会留宿在后面的二层阁楼,挨着知府大人的房间。”我继续道:“今晚他还没回来?”门卫摇头:“是的,大人。韦大人还没回来。”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不好,要出事了。”木子清也被我吵醒,没等她开口我说:“快走,韦观吉没回来。”
我让守卫留下,带着木子清快步穿过回廊来到西边后面的院落,守卫看到我很诧异:“大人。”我问:“韦观吉呢?”守卫说:“韦大人在里面。”我连忙推门进去,里面桌案上空无一人,我回头。守卫指着隔壁:“大人,那是放卷宗的屋子。”
我推开隔壁的房门,那瞬间,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都惊恐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韦观吉静静地坐着,脖子上空荡荡的,没有头,那画面让人毛骨悚然。桌案上摇曳的烛光跳跃着,散发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