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一见他们三人,凄然说道:“二位哥哥,弘土师兄,让你们受苦了”。
王长、赵升摇摇头,王长问道:“小师父,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弘土见是金蝉,面色大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上边叩头边叫道:“是他,是他,青天老爷大人,这金蝉和我跟的最久,他一言一行,我都记在脑子里,死也忘不了。就是他和我说帮我扫塔,我被他欺骗,许了他去,那里想到他却在塔中亵渎我佛,致齐云塔倒。若不是老爷明察,小僧可被他害惨了。”
洛阳县令听他们所言,知这个小和尚定是金蝉无疑。他昨天已受命审了这些人,知那二个卖艺的所说与金蝉所说的分毫不差,至于弘土所言,虽有推脱自身罪责之嫌,但也与金蝉说的大致相符,看来要审明此案关键所在,倒是找到小和尚口中那位来历不明的黑衣道人。但那黑衣道人早不知去向,天下之大,如何找寻呢?
若是那黑衣道人能一下子杀死那么多人,就算不是妖道,也是个凶人,他又何不避而远之呢!只是这小和尚,他在大将军那里还受到过款待,又曾得过太后和皇帝的赏赐,是以他心里也有些顾忌,不愿做的太过分,于是喝道:“你们不必多说,本官自有明断。师爷,你将金蝉所说的与他们说明,无异议后画押收监,待本官上奏朝廷定夺。”
王长、赵升听师爷讲完金蝉所述,确认了他们与金蝉到亭子里之前的事,但之后的事他们却是一点也不记得,便也就在竹简上画了押,那弘土尤在嘀咕自己冤枉,但也上前画了押,最后送到金蝉面前,金蝉见竹简上写得基本上是自己所述,心道不管如何,只要能救得他们三人出去就行,于是也画了押。
那洛阳县令见此事办完,心下甚喜,刚要下令将这四人押上囚车,连同此案细情一起上报大理寺,却见案旁站着师爷,使眼色示意。洛阳县令心下狐疑,只得先吩咐歇堂。
洛阳县令退堂至后面书房,令从人退去,只留师爷一人。师爷忙上前笑道:“老爷适才吩咐,若是所抓之人便是朝廷所抓之僧,且没有妖术,则上报朝廷。但小的在旁听完小和尚所述,总觉得有不对地方,是以先请老爷歇堂禀明。”
洛阳县令道:“什么情况?你说来听。”
师爷笑道:“老爷,你看那小和尚可是妖僧吗?”
洛阳县令听了,沉吟不语,半晌才道:“你怎么看。”
师爷道:“小的在旁观察,看这小和尚不像是会妖术之人。”
洛阳县令道:“是吗?这么说是朝廷抓错人了。”
师爷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认为,即使杀众官差真是那个黑衣道人所为,但扫塔之事,却与这小和尚有关。大人不是说陛下为齐云塔倒而龙颜大怒,才下令追拿这个小和尚的吗?”
洛阳县令道:“不错,我蒙陛下隆恩委用,眼下正是竭力图报之时,但听你之意……?”
师爷道:“大人,小的认为此事内中必有隐情,若是小和尚事关陛下与大将军,小人以为,就算小和尚不会妖术,但是谁让他摊上这事了。今天既然是咱们用法子制住了小和尚,不如就以防妖僧作乱为名,先关押在大牢,严加看管。现在太后得病,皇帝早晚就要亲政,依皇帝对这小和尚的态度,只要咱们制住这小和尚,便是大功一件。但是马上将人带案子上报大理寺的话,别人就会将此功夺走,反为不美。”
洛阳县令一听,顿时明白师爷意思,心下也是一惊,暗道这倒是一件好事,我可不能太过鲁莽了。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
师爷道:“小人以为,既然太后得病后,皇帝亲自命人严加追拿这个小和尚,必是皇帝想依此事立威,咱们可得站好队,眼下不如以防妖魔作害为名,将那金蝉先收监在此,严加看管,再上报就是。”
洛阳县令道:“你说的本官也不是没想过,但你想马上就要天黑,若是到了夜间真有妖孽来了,将金蝉掠走,我们岂不是反受牵连。”
师爷道:“大人放心,你想若真是如那小和尚所说,是那黑衣道人所为,但那黑衣道人也是在皇城之外,找了个地广人稀之处,才敢妄为。此地乃紫禁皇城,诸神俱在,妖魔必不敢来。何况如金蝉所说,那黑衣道人拿他只为取走太后赏赐的佛珠手串,他又怎会回来救金蝉。现在看小和尚只是凡人一个,但为了安全起见,小人有一计,可保金蝉乖乖地关在这里。”说着,他俯身上来,低低地说了几句。
洛阳县令听完,点了点头,道:“此事就照你说的去办,不过上报一事,除了大理寺外,也须同时报河南尹邓大人及杜御史知。”
二人议定完毕,这才升堂,洛阳县令下令将金蝉等人,关押在死牢之中,由刘捕头负责严加看管,便退了堂去。
金蝉因受了刑,行动不得,那师爷点手唤住刘头,吩咐了他几句,那刘头不住点头称是,这才带了人,将金蝉蒙了眼,带了出去。
金蝉双眼被蒙,又不能行走,只得心下强忍悲痛,默默念诵起金刚经来,任由他们摆弄。他正浑噩间,只觉肩上一阵刺骨之痛传来,大叫一声,人便晕死了过去。